“她没有说错。”风若歆迈步,一步一步地离开,经过周若嫣的身侧之时,她停住了脚步,轻声地说,“我们出去聊。”
“衣颜,你留下照顾摄政王。”风若歆吩咐道,眸光闪烁着感激的意味。
这一刻,衣颜不知道那一份感激从何而来。
周若嫣压抑着心中地怒火,直直地跟着风若歆的步伐,一步一步地离开了。
衣颜愣愣地站在了原地,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,直至那两个身影逐渐地消失在她的目光里,她才愣愣地走进了幽予胥的房间。
此刻,幽予胥已经醒来。
他披着浅绿色的外衣,站在窗前,凝望着风若歆渐行渐远的背影,那缠绵悱恻的目光紧紧地定在她的身上。
那目光是柔的,柔情似水。
“摄政王。”衣颜见幽予胥木讷地站在窗前,轻轻叫了一声。
“素心公主。”幽予胥淡淡地开口。
衣颜低眸,眸光闪烁着微冷的光芒,“我已经不再是素心公主,予国……早就灭亡了。”
“可是,你终究是予国的素心公主。”幽予胥笑着说,“身份,是永远没有办法改变的。”
“如今,我是燕国的御医。”衣颜脸上露出了浅淡的笑容,“我叫衣颜,我是燕国人。”
幽予胥的目光停在衣颜的身上,凝视着她那极度淡漠的笑容,生出了一丝熟悉之感。
记忆中,她的笑容也是如此浅淡。
因为她们是姐妹,所以相像吗?
“为什么没有仇恨?”幽予胥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态。
为什么?
她的国家灭亡了,她的家消失了,可是她却没有仇恨,反而忍气吞声地甘心在燕国当一名御医。
他不懂,从他再次遇到她的时候,那便如同一团疑雾紧紧地笼罩在他的心里。今日,他终于开口问了。
“仇恨?”衣颜笑了,笑得异常明媚,那明媚的笑容中夹着淡淡的忧伤。
仇恨?
她有任何资格去仇恨吗?
“我不是真正的素心公主。我是燕国的细作。”衣颜平静坦诚地说,“予国的灭亡,有我的功劳。”
幽予胥沉默了。
他的心如同一个平静的湖,突然被投入了一个巨石,扬起了滔天大浪,久久不能平静下来。
“你是轩辕灏的细作?”幽予胥反问。
衣颜轻轻地摇了摇头,“是沐引公子。”
沐引……
天下第一贵公子,燕国位高权重的二皇子……
“是不是想不到?”衣颜自嘲般的笑意特别刺眼。
“本王以为,你是唯一一个不会背叛她的人。”幽予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。
最亲近的人,往往是伤害的最深的人。
她一定不好受吧?
思及此,幽予胥的心忍不住微微作痛。
若是当年,他们没有打予国的主意,这一切,或许都不一样吧?
“若嫣郡主为何如此生气?”衣颜随口一问。
她从来便不奢望一个躺着病床上的人会知道此事,只是随口一问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