翡翠镯残片嵌入骷髅肋骨的刹那,整座客栈地动山摇。
沈青禾被气浪掀出青铜祭坛,跌进条青砖墓道。
腐臭的阴风裹着纸钱拍在脸上,每张纸钱都印着沈氏族徽与"
囍"
字。
墓道尽头传来锁链拖地的锐响,十二具纸人抬着血棺缓步而来——棺椁漆面未干,不断滴落猩红液体,在青砖上凝成"
沈林氏"
三字!
"
祖母的灵柩?"
沈青禾摸到棺侧铜钉,钉帽刻着曾祖父名讳。
纸人们突然齐刷刷转头,彩绘的面容龟裂剥落,露出内层的人皮——正是客栈血宴上失踪的宾客!
为首的纸人咧开竹篾嘴角,腔调与客栈掌柜无异:"
请新郎官。。。扶棺入堂。。。"
灵堂横梁悬着九十九盏尸油灯,火苗里浮沉着戏班亡魂的面容。
供桌摆着沈青禾的牌位,朱砂未干的"
显考"
二字渗出血珠。
当他试图推倒牌位时,烛台突然倾斜,滚烫的尸油泼在手臂上——灼出的水泡竟排列成《合卺咒》!
"
一拜天地~"
尖细的唱礼声从棺内传出。
血棺轰然开启,红棺女尸端坐其中,盖头下伸出森森白骨。
沈青禾被无形之力按倒叩首,青砖缝隙钻出无数发丝,将他与女尸的腕骨缠成死结。
二拜高堂时,供桌后浮现出曾祖父的虚影,老人手中的烟杆正冒着尸虫焚烧的青烟。
夫妻对拜的瞬间,女尸的盖头被阴风掀起。
沈青禾的瞳孔剧烈收缩——凤冠下的面容竟是祖母年轻时的模样!
她的左眼嵌着翡翠镯碎片,右眼眶里爬出条白鳞尸蚕:"
乖孙。。。沈家女眷。。。都是祭品。。。"
灵堂地砖突然塌陷,露出底层的殉葬坑。
九具穿嫁衣的骷髅摆成莲花阵,腕骨都戴着翡翠镯残片。
最中央的骸骨怀中抱着陶瓮,瓮内泡着张完整的戏折子——封皮烫金《血囍记》,内页记载着沈家初代新娘被活葬的全过程:"
崇祯七年,沈门林氏,生祭于戏园地眼,镇阴煞百年。。。"
女尸胸腔内的尸蚕突然暴长,钻入沈青禾的七窍。
他的视网膜浮现出恐怖走马灯:崇祯年间的戏台上,初代沈林氏被铁钩穿腮,戏班众人将滚烫的铜汁灌入其喉;民国时期的义庄内,祖母被活剥面皮,尸蜡浇铸成翡翠镯;三年前的暗河中,父亲将律师推入养尸池。。。
"
看见了吧?沈家男子代代弑亲!
"
女尸的声带振动着翡翠残片。
沈青禾的扎纸刀突然自行飞起,刀柄五色线缠住殉葬坑的陶瓮。
当戏折子落入尸油灯时,火焰窜成青鸾形状,将女尸的凤冠烧成灰烬——露出头骨天灵盖的青铜钉,钉身刻着与红棺底部相同的族徽!
沈青禾咬破舌尖,将精血喷向青铜钉。
钉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,正是镇阴咒的反写版本!
当扎纸刀斩断青铜钉时,整座灵堂响起三百冤魂的哭嚎。
殉葬坑的骸骨们集体站起,将女尸撕成碎片。
翡翠镯残片在空中拼合,映出初代沈林氏投井前的最后微笑。。。
地动山摇间,沈青禾抱着陶瓮跌出灵堂。
古镇的天空裂开道血缝,七处阴宅同时腾起青烟。
瓮底的戏折子突然浮出地图,标注着最终战场——戏园地眼处的生祭井,井栏上祖母的铜钗正泛着幽光。。。
喜欢七夜诡事馆请大家收藏:(aiquwx)七夜诡事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