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秦懿不断交代着。
黑袍人手中拿着一个小木牌,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小巧的刻刀,在指间飞快跳跃,留下一串串字迹。
秦懿一边下令,一边把玩着光滑的象牙盏。
“陆海生应该是挺不住了,邪教要换教主,正是军心不稳的时候,老二不会放过这机会,我那二弟,虽莽撞了些,但领兵打仗,确是把好手……”
口中说着,他眼神越发深邃,仿佛越望越远,看到了那在青州征战的身影。
“给兵部、户部带话,再紧着点,让那个他们好好斗上一斗,这仗打得越久,本王越是欢喜。”
“是。”
“……”
黑袍人将秦懿的命令,一一记下。
待秦懿全都交代完之后。
黑袍人就要退下去办事,但刚要动身,犹豫了片刻,还是开口说道:
“殿下,依奴婢之见,赵家这次是要全力支持二皇子了,即便有兵部、户部使劲,青州邪教之乱的平定,八成也是拦不住了,这时候……”
说到这,黑袍人顿了顿,小心瞄了眼秦懿。
“嗯?”
秦懿看向黑袍人,玩味一笑:“有什么想说的,但讲无妨。”
黑袍人向秦懿一礼,而后继续道:“既然拦不住,现在该是抢功之时,再阻拦,无济于事不说,反而还送给了二皇子平定青州的大功,不如……”
“你的意思,本王现在应该在父皇面前,积极表现,退而求其次,把平定邪教的后勤之功,收入囊中?”
“主上圣明。”
黑袍人躬身。
秦懿微微摇头,不置可否,意味深长的问道:
“阮秋,你可知这世间最锋利的刀,为何吗?”
“最锋利的刀?”
身披黑袍的阮秋嘀咕一声,恭敬回道:“应该是前些年,禅慎修献给皇上的那把宝刀,据说那刀有七成钢,墨家传闻,普天之下,非亚圣不可锻造。”
“非也。”
秦懿摇头,眉眼间的风流退去,冷肃浮现。
“权斗才是这世间最锋利,真正杀人不见血的刀,只有掌权者才有资格操纵,战场厮杀之人,再勇猛,功劳再大……”
秦懿说着,不屑一笑。
“不过是受人摆布的棋子罢了,连碰到刀柄的资格都没有。”
阮秋愣在原地,看着秦懿,一时不知说些什么。
她也确实没明白秦懿话中的意味,说是不懂,却是又懂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