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清岁说完,拨开他额前的乱发,端详了片刻,让五花将翠雀放到边上,照着他的模样给翠雀画仿妆。
翠雀和这异族斗奴都是大眼睛尖下巴,仿起来不算难。
画完后,她将翠雀的发冠取下,将她的头发弄乱,又从斗奴身上揩了些血迹,抹到她头脸上。
翠雀终于明白她想做什么。
拼命朝喉咙使劲,试图喊人救命。
喉咙却袭来一阵阵尖锐疼痛。
“你想死得快一点的话,尽管用力喊。”
冯清岁淡淡道。
随即收好化妆包,示意五花按住翠雀,解开她手脚缚着的绳索,将她的外衣除下,换给斗奴。
又把斗奴那身破破烂烂的粗布衣服,穿到了翠雀身上。
——你怎么敢!
翠雀疯狂叫嚣,却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待冯清岁将斗奴脖颈上的项圈取下来,戴到她的脖颈上,她打了个寒颤。
——放了我,我可以告诉你冯惜女儿怎么死的!
冯清岁读懂了她的表情,平静道:“是你亲手杀的?”
翠雀猛摇头。
“韩瑞轩杀的?”
翠雀迟疑了一下。
“你不清楚?”
翠雀点头。
“你将她引出来,是想借刀杀人,对吗?”
翠雀没有动作。
冯清岁脸色冷了几分:“你借的那把刀,是太子?”
魏氏和她提过,寿宴当晚,帝后遣了人送礼,并未亲至,只有太子来了。
翠雀脸上露出一丝惊骇。
万没想到,冯清岁居然一猜就中。
“难怪。”
冯清岁喃喃道。
难怪姐夫会触怒皇帝,被打下天牢。
太子是人人赞颂的储君,德才兼备,方正贤良,来荣昌侯府贺寿闹出了人命,荣昌侯府势必为他遮掩。
姐姐和姐夫得知小与死讯时,未必知道是太子的手笔,但小与定然死得不同寻常,让他们一眼就识破荣昌侯府的伪词。
他们或许想过将事情闹大——寿宴宾客云集,皇亲国戚,高门大户,济济一堂,闹开了才有可能为小与讨公道——但想必荣昌侯府没给他们这么做的机会,第一时间限制了他们的人身自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