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线仿佛黏腻的蛛丝,在殿门结成网,一点一点攀爬覆盖,遮住了最后一丝天光。
整间大殿都是蠕动缠绕的发丝,只有烛火微弱的昏光在闪烁。
“阿姐好狠的心。”
鬼森森的声音呜咽感叹。
“既如此,我们便一起死。”
冰凉的躯体将花酒酒箍在怀中,她双手抠在脖子上,大口大口喘着粗气。
不可以,她要回家!
她厌极了这个鬼地方,哪怕死,也不要死在这里。
花酒酒从怀中摸出一叠符纸,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捏碎。
殿内霎时火光冰锥齐发,幻化的刀剑满天飞舞,扎入花受的身体。
他闷哼一声,怀抱的更紧,在她耳边阴恻恻笑起来,“能和阿姐死在一处,真是死而无憾。”
喉咙上的发丝愈发收紧,花酒酒头脑模糊,呼吸不畅。
符纸幻出的火球点燃了幔帐,浓烟滚滚,皮肤很快就感觉到了灼烧。
花受从背后拥着她,将头靠在她肩上,缱绻满足地唤着,“阿姐。”
大火蔓延,舔舐着二人衣角,花酒酒恍恍惚惚睁开眼,似乎看到何处传来刺眼的光。
不是错觉,交缠蠕动的黑线,被一道金弧划破,墙倒屋塌的巨响传来,阳光刺入,照在她眼皮上。
花酒酒用尽全力瞪大眼,看到燕山雪浑身浴血,周围漂浮着无数用鲜血写的符咒。
这些符咒聚拢幻化成一柄赤色长刀,朝缝隙处砍来。
地面震动的更厉害,缝隙再次扩大,燕山雪终于看到了她。
他目露惊喜,抽下腰间长鞭,甩进来缠到她腰上,使劲一拽,花酒酒朝前移了一段距离。
紧接着发丝勒紧她的喉咙,花酒酒难受地皱起眉头。
花受阴幽的声音像地狱里回响的鬼调,“阿姐,陪着我。”
发丝将她往回拉,鞭子将她往外扯,两股力量相互较力下,花酒酒想咳都咳不出来。
再这样下去,她必死无疑。
燕山雪也察觉到了她的状态,不得不将鞭子松开,花酒酒又坠入了那个冰冷的怀抱。
“呵呵。”
花受惬意地笑着。
熊熊火焰将二人吞噬,无数发丝缠绕蠕动,再次填满那片缝隙。
燕山雪绝望大叫,“九公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