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日当空,车轮辘辘滚过泥路,扬起一片飞尘。
六月的天坐在车舆里,跟待在蒸笼差不多。
尽管帷幔全都被高高撩起,还是不见一丝凉意。
花酒酒热的脸蛋红彤彤,不停用衣袖扇风。
花清浅坐在对面,面无表情盯着她,仿佛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。
花酒酒打了个哈欠,困意上涌。
这几日夜里老是做噩梦,回回都梦见月酌,醒来好像隐隐约约记得些什么,又好像什么都忘了。
其实她心中对杀了他这件事,并没有表现出的那般淡然,或许是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。
虽不怎么记得,但持续噩梦连连,不免影响到了她白日里的精神状态。
注意到花酒酒的萎靡不振,燕山雪边驾车边道,“离下一座城镇还有十多里,日落前应该能赶到。”
花酒酒一时感激又愧疚,这才出来几天,她就开始拖后腿了。
“我无碍的,燕郎君尽管赶路。”
燕山雪还没说什么,花清浅倒是冷哼一声,“废物!”
花酒酒莫名其妙笑了声,故作不解,“废物骂谁?”
花清浅得意道,“自然是骂你!”
花酒酒恍然大悟,“原来废物在骂我。”
花清浅不由面露鄙夷,等等又感觉哪里不对劲,仔细一想,回过味来,登时语气高扬。
“你敢阴我!”
花酒酒眨眨眼,一脸无辜,“我什么时候阴你了?”
“你……”
花清浅气的不行,尖声咆哮,“少装模作样!”
花酒酒委屈脸,“七姐说些什么呢?我真不知道。”
花清浅胸口剧烈起伏,面皮抖动,恨不得冲上去啃她一口。
燕山雪叹气一声,“清浅,阿酒只是这几日精神不佳,你不该口出恶言。”
花清浅哼了声,面色冷戾,“我看她是杀戮太多,遭了报应。”
燕山雪沉下脸,“阿酒杀戮之举,全是为天下安宁,她于国有功,对百姓有恩,不负天下亦不负万民。”
“若是真有什么报应,我愿代为受之。”
花清浅眼眶骤红,面露凄色,“燕哥哥,你从前不是这样的!你只会向着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