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墨在吴家院里待久了,见了这天地,才觉得又回到了土里。
他本来就是黑土地里长大的,踩在这黑土地上,心里头踏实。
田陇上,几个有身份的长工正背着手来来回回的走,在看有没有人偷懒。
一偏头,正瞧见玄鳞和王墨俩人在边上,长工起手一扬:“去去,这不是瞧热闹的地儿,别在这待着。”
玄鳞这才想起来,他俩出门,也没带个信物,谁知道他是谁。
却听身后小哥儿轻声道:“爷,那咱俩回吧。”
“就回了?”玄鳞瞧着他,“没看多尽兴吧。”
王墨将轮车推到一边,蹲到他跟前,仰着头瞧他:“爷肯陪我出来,我就可欢喜了。”
玄鳞伸手揉了把他的头:“这生辰过的,草率。”
王墨微微倾身,将脸压在汉子的腿面上,隔着件斗篷,亲昵地蹭了蹭:“除了阿娘和阿姐,爷是头一个给我过生辰的。”
他抿着唇笑:“有时候我都想,我是行了啥好运,能遇上爷啊。”
玄鳞苦笑一声:“我有啥好的,一个瘫子。”
“你不懂。”王墨鼓个小脸儿,“反正你也不用懂,我清楚就成。”
菜里地,佃农干得热火朝天,尘土泥沙漫散。
王墨抬手扑了扑灰,正要走,却听着一声可小可小的嘤咛,轻轻传了过来。
他皱起眉:“爷,你听见啥声没?”
玄鳞眼神好,他抬手指指菜地里,层层绿油油的叶子下头,有个脏兮兮的东西在动。
王墨以为是土老鼠,有点儿害怕,却听见“呜汪”一声叫。
他伸手,轻轻开拨叶片,就见个巴掌大小的狗子正缩着小脑瓜,滴溜着圆眼睛,小心翼翼地瞧着他。
王墨心里头一颤,伸手将小狗子抱进了怀里。
他瞧向玄鳞:“爷!小狗子!”
许是玄鳞性子太过冷肃,又许是动物之间的感应,这小狗子可是怕他。
玄鳞才伸了一根指头过来,还没摸到狗子的小脑瓜,这狗子便嗷呜一声,撅着屁股,一头扎进了王墨的怀里。
太小一只了,就算身上脏兮兮的,也一股子奶味。
王墨心里软成水了,抱着它哄:“哎呦,不怕不怕,爷是好人呢。”
狗子抬起头,滴溜着圆眼睛瞧王墨,小尾巴甩得欢实。
玄鳞起了坏心思,趁着小狗子蹬腿往王墨怀里拱的空,伸手弹它的圆屁股。
小狗子气得呜汪一声叫,仰起个小脑瓜,委屈巴巴地瞧王墨。
王墨伸手,拍了汉子一下:“人家小呢。”
玄鳞瞧出来他喜欢,轻声问道:“想养?”
王墨抿了抿唇,点头:“想养。”
玄鳞瞧着狗子,就想起夜里头,王墨撅着屁股往被里钻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