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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论朝堂势力还是军力,二皇子完全没有能和太子叫嚣的资本。太子应旨前去西北边疆,是太子自己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,否则,也无人能逼迫于他。
风云涌动的瑞金城内唯一看不清形势的,或许只有李贵妃及其拥趸了。
可这些,远在边疆一心守国门的杨家人也都不知道。
他们靠着杨元粱的忠直中庸,用赫赫军功建造了杨家在西北的立足之本,也不愿意踏入瑞金城的政治浑水之中,干脆两耳不闻,只专心御敌。
至于军资储备。
西北之地乃是贼寇最泛滥之地,没有天然的要塞,易攻难守,杨家可以说是用满门血肉在替天子守国门,饶是蠢笨如李贵妃,也不敢随意克扣卫西都护府的军饷。否则不出三月,西鲜九狄的铁骑就要扣响瑞金城门的金钉了。
故而杨家人,包括杨元粱,在老侯爷的信里,在酉阳狩的流放旨意里,认识的太子殿下,是个失了外祖庇护后,被李贵妃欺负到离家千里的可怜人。
第7章药膳
“这药膳还有半个时辰就差不多了,去把小五叫来吧。”老封君姜氏衣着朴素,在厨房里忙碌了好一阵,在烟雾缭绕中唤来身边得力的张氏。
张氏领命而去。
远境院。
“小姐,这太子送的药膏就是效果好。这才几天,你就能活动自如了。”寒笑看着杨钦辰在院子里和银月训练玩耍,不由得感叹道。
话音刚落,一大一小两双眼睛,一凤一圆,直直地看向她,眼里不乏谴责之意。
寒笑讪讪一笑,忙道:“哎呀,那太子规劝元帅罚您,想来是想帮助教导一下小姐,或许并没有什么坏心思的。”
淅微踏进院中,含笑瞥了一眼她,嘴里打趣道:“快少说两句吧,整个赤衣军,谁不知道你最好色,就看着太子殿下颜色好,天天在小姐面前说好话,也不看看你领的是谁家的饷!”
寒笑被戳中痛脚,一下子恼羞成怒起来,就要扑过去同淅微打闹,正好此时张氏来了,打断了她们。
张氏是跟随老封君姜氏多年的医女,最后配给了元帅身边的副将,故而在杨家也算是半个长辈,她穿一身藏青马面裙,手上套着方便处理药材的蓝色套袖,一身俭朴,却容色正亮,笑着开口道:“五小姐,老夫人唤您过去集福堂一趟。”
“来了。”杨钦辰应的极快,起身之时银月半人高的身子也站立起来,看样子也是想去集福堂闻闻药香。
一行人往集福堂去的路上,正巧经过了谢柔的别风居,碰见了正好要去远境院找姐姐的谢柔,于是谢柔欣然改了目的地。
淅微和寒笑就落后了几步,给谢柔的加入腾出地方。
“你说银月打从上回受伤了在老夫人的集福堂喝了半月药,就时常爱跟着去集福堂晃悠。这性子倒是和小姐一模一样。”淅微跟在半人高的银月身后,轻声对寒笑道。
“可说呢,老夫人那里的药膳药糕哪样不是西玉城人人求着想要的,养颜健体还味道奇好。要不是老夫人自小出身榆林姜家,世代行医,恐怕都有那御厨争相求徒了。”说着,寒笑咽了咽即将涌出的口水,“别说了,我口水要出来了。”
淅微嗔怪地看她一眼,不再言语。
终于到了集福堂正厅,老夫人早就换下了做事的细棉衣,换上了软质的常服,这厢正斜躺在黄花梨木的罗汉床上吃饮子。
“见过祖母。”
“见过外祖母。”
因着杨钦辰已经改名换姓入了杨家族谱,而谢柔仍然姓谢,故两人对姜氏的称谓也不一样。
“来啦,坐。”姜氏听着声响,手上又正聚精会神地吃着饮子,便忽略了谢柔微弱的的声音,头也不抬道。她头戴一条墨绿色的抹额,衬的乌发颜色油亮,脸上的细纹也几不可见。虽是做祖母的人了,但她万事不留心的性格和常年的药膳保养,也使得她看起十分年轻。
“阿柔也来啦。”她身边的常嬷嬷含笑打了声招呼。
姜氏这才擦擦嘴,抬头正色起来。
“咳,给小五和阿柔都上点吃食来。”
“小五,此番追击西鲜敌军,你立了大功,不过确实冒进了些,你祖父说明日便会在军中封赏你,但你得先去给太子殿下道谢,以免失了我们杨家的礼数,这西玉城可是有诸多眼睛看着我杨家的一举一动的。”
“祖母,我不愿去。”杨钦辰自觉在太子殿下那里屡屡受挫,心下自然十分抵触,但也不耽误她左手端着饮子,右手捏了一块西子细玉甜药糕的一边大快朵颐,一边含糊道。
“阿姐,太子殿下将脱力的你从尸山血海里救了出来,还请了太子府的御医官替你补气医治伤势,全城的人都知道了。咱们当然应该前去道谢,否则别人会说我们杨家居功自傲不懂事的。”谢柔素来性情柔和,守礼善意,此时便忍不住劝道,生怕长姐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