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坐在床边,伸手抚摸着她的脸,低声道:“或是孤逼得?太?紧了?,但你答应大婚的事情,不能反悔。”
杨钦辰面?容隐没?在被褥间,看?不真切。
酉阳钰喉结上下滚动?了?一下道:
“你要去五原城,就去,但不得?再往北一步。你执意留下,那孤不会再为赤翎军保驾护航。如今局势复杂,赤翎军要打?胜这一仗,并不容易。”
“陛下,臣是将,天生就该打?仗厮杀。有难就攻克,有险就跨过。若是个个都怕难,这大饶的国土只怕守不住了?。”
“既如此,孤把所有玄甲卫留给你。然后把兖州军调过来,替你守城。”酉阳钰很担心,他的保护几乎到了?严密的地步。
“陛下,兖州军有东部关隘要守,此举并不妥当。况且臣,现在不想看?见玄甲卫。”杨钦辰垂落眼睫,低声道。
酉阳钰沉默了?很久,似乎被辜负真心后气的不轻,瞥了?眼她虚弱苍白的脸颊,还是退步道:
“那孤把传信的玄甲卫留下,只他一人,若有异动?,随时?给孤传信。”
他担忧瑞金城中再生异端,想置她于死地的人手脚,生气归生气,但总归要给她一条保命的通信渠道。
只要路未曾断,他的玄甲卫就能把她的消息送到案上。
“那么这个人,不可再日日向陛下汇报我的日常,除非我主?动?向陛下发信件。”
酉阳钰额上青筋隐隐弹动?,许久,拂袖而去:“随你!”
身后长长的一句:“陛下慢走,臣不送了?。”
至此,两人的关系降至冰点。
而这一场纠葛或多或少?的被旁观的赤翎军兵卒看?在眼里,军中的流言渐渐平息。
“上将军为了?不和?陛下回宫,都自戕了?。”
“是啊,我看?见一盆盆血水从镜羽将军的大仗里送出来,不知道上将军流了?多少?血。”
有年?纪小?的女兵哭了?出来:“是我们的错,我们若不听信传言,怀疑上将军,上将军就不会冒着叛国罪的风险从瑞金城跑来自证。也不会弄出这样的重伤。”
“听说陛下不许她再跟着大军前进,只能留守五原城养伤。”
“我们错了?,若不是我们不争气,上将军也不会执意留在这里,不肯回去。”
甚至有人跑到帐外声泪俱下的道歉。
从昏睡中醒来,听见帐外隐隐有哭声。
已经可以下地行走的杨钦辰披着披风,脸色苍白的掀帘而出。
“哭什么?本将军还没?死,就开始给我哭丧了??”
“是我们的错,我们怀疑您,呜呜,上将军本来不会这样奔波伤重的。”
“真心疼本将军,就好好地按照我的指令打?扶车,什么时?候把扶车王族的脑袋拧下来,本将军的伤就什么时?候不疼了?。”
杨钦辰迎着刺骨的冷风,走到那几个泪水都结冰的女将身前。
伸出手,轻轻替她们擦去泪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