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
秋蘅想过跑,可面对天禄司这样的朝廷鹰犬,她绝无胜算。
她为求活命,不得不将自己推到如此境地,去做她从前绝不可能做的事。
那日夜里,她跟着天禄司的人左转右转,如今她连自己身处何处都不知晓。
院外头时常传来叫卖声,或有鞭炮,或有男女争执声,偶也有几行男子相互斗殴的声音。
想来,当是一处人员冗杂之所吧。
他们一行人个个身形魁梧,也只有这等龙蛇混杂之处,方能让他们隐匿踪迹。
秋蘅临窗坐着,虽窗户紧闭,但她还是能通过那微小的一丝缝隙,悄悄观察着外间的往来。
天禄司的人行事很是谨慎。
他们虽没有明目张胆地立在自己门外看守,可院中永远都有人蹲坐着,看着像在劳作,实则是寻到了上好的位置,一直盯着秋蘅。
她临窗而坐好几日,甚至连晚间她都是倚窗浅眠,为得就是将天禄司中人的习性摸上几分,寻得一个逃生的机会。
从这几日的情况看来,他们始终都会留下人盯着秋蘅,十二个时辰并无间断。
从此处逃生的这条路,行不通了。
秋蘅轻叹了声,看着一旁的胡服愣愣出神。
既然此处逃不脱,那就只有等着正旦那日了。
那日天禄司的人一定会在暗中盯着她,所以她想要趁着起舞之前的空隙离开是万不可能的。
且不说自己能不能逃得出岷州城,即便是可以,天禄司的爪牙满布大江南北,她难不成要远走别国么?
可是,若然当真替他们将事做成,只怕他们也必须会留自己一条活路。
她须想得法子,一个能换得自己喘息的法子。
秋蘅便是这般倚在凭几上,眼神空洞地瞧着前方,心里已然在不停盘算如何才能活得下来。
许是她过于入神了些,以至于连屋内进了人都不曾察觉。
黄大人站在屋内瞧着秋蘅看了许久,终是走到她身侧一并坐下,道:“在想什么?”
他言语出口,久久未见回音,这便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。“余娘子?”
“呀!”秋蘅不妨有人忽然拍她肩头,惊得身子一斜便要栽倒,一旁黄大人见了,急忙将她揽住,拥入了自己怀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