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蘅当即就着屋内铜盆内的凉水净了面,随后又坐在镜前重新梳妆,戴上帏帽。
待她将自己尽数收拾妥当,这才提着包裹径直去同那掌柜结算了银两离开。
秋蘅心中不免暗暗立誓,她再也不会入这四方雅舍半步,免得凭白给自己招惹是非。
秋蘅行出四方雅舍好一段路,确认身后无人跟随,才敢稍稍安下几分心。
她惊惧一宿,又未进食,此时早已腹中饥饿难耐。
她见一旁有个摊贩,便与那人购了碗羊汤并胡饼一张,这才坐在矮桌旁安心进食。
秋蘅吃罢胡饼,又饮了半盏羊汤,身子方稍稍觉得舒服些。
她与秋媮原本商定是在都城中最大的客栈相会,既这四方雅舍内未见秋媮,若要寻到答案,想来也只有去寻那明威镖局,方能得到答案。
她与摊贩付过银钱,这便又向他打听了明威镖局之事,好在这镖局在都城倒也是有一家,就在城西里苏巷。
这四方雅舍在城东,而明威镖局却是在城西,一东一西两个头,秋蘅走了大半日,才到里苏巷口。
她又相问了临近的商贩,这才寻到了明威镖局。
镖局中人许是得过吩咐,听闻她是来寻秋媮的,这便直接将她引到了内里。
秋蘅才刚坐定,便听得秋媮的声音自外间传来。
“姐姐!姐姐你终于来了!”秋媮扯着她左右相看,皱着眉头道:“姐姐你这一走半年,杳无音讯,我还,我还……”言至此处,秋媮已然泣不成声。
秋蘅自取了帕子替她拭了泪,方道:“瞧你哭成这般,眼下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?”
“你也是,说好了在都城最大的客栈相会,却又不曾去。幸好镖局在都城也设有落脚之处,若不然,我还当真不知如何寻你。”
“那还不都怪他。”秋媮嘟囔着,道:“都怪他!他非说什么我一个人住客栈不方便,强行扯了我来镖局,还说凭姐姐的才智,定是能寻过来的。”
秋蘅疑惑:“他?”
秋媮点头,“对,他!那个林楚!”
“我这也是替秋二娘子着想,若非这一路上我与父亲多有谋划,秋二娘子早不知魂归何处了。”秋媮才说罢,外间便行来一男子。
秋蘅抬头望去,但见那男子一身玄色圆领袍子,信步而来。
她略一打量,见这男子生得容貌端正,眉间略带英气,瞧着与那林总镖头倒是有几分相似。
她又听闻秋媮唤他林楚,这便也猜得这是那林总镖头的长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