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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知言听罢,道:“一应按着都城年少女子的喜好,挑最好的送去,半点都不许短缺了去。”
那管事连连应了,心道这侯府怕是不日便要有喜事了。
因是谢老太太病重,谢璨日日在府中侍疾,也没能顾得上去寻一寻秋蘅。
如今好不容易谢老太太醒转了,谢璨自也得出来空,这边想要去一趟八表须臾。
身后沐重见了,出言拦阻。“二郎君,您听奴一句劝,莫要再去寻那秋娘子了。”
沐重是陆方亲信,虽不知故旧之事,但也瞧得出来谢侯对秋蘅的异样神色。
“为何?”他按捺数月才换得谢侯一时松口,若是此时再不成,怕是之后都难有转机。
沐重左右相看一二,这才压低了声音,道:“侯爷已让管事的将疏雨斋收拾出来,内里一应摆设物件都得是时下姑娘家最喜爱的。”
“恕奴多言,前些日子侯爷瞧秋娘子的神色,奴觉着有些不妥当。”
沐重所言之事,谢璨自也知晓,可秋蘅与谢侯年岁相差数十岁,谢侯怎还敢起这等心思?谢璨一时按捺不住,甩了衣袖便径直去寻了谢侯。
谢璨疾步朝着谢侯院中而去。
侯府使唤人见他脚下生风的模样,也都一一退让,不敢与之相撞。
谢璨不待底下侍人通传,这便直接入了谢侯屋内,他见谢侯端坐于书案后遂抬手跪地,道:“孙儿请祖父作主,孙儿想即刻迎阿蘅入府。”
谢知言抬眸瞧了他,语调平淡道:“不行。”
“祖父答应过孙儿的,让孙儿迎娶自己的意中人!”谢璨心下着急,也顾不得旁的,“孙儿就是属意阿蘅,孙儿想与祖父一般,能与自己的意中人共白首!”
“她是我的女儿。“谢知言语调不高不低,短短数字,落在谢璨耳中却仿若晴天霹雳。“便是这府上的三姑娘,你的姑姑。”
谢璨原本笔直的背脊坍塌,独他跌坐在地,只一个劲地摇头,一壁摇,一壁笑道:“不可能,不可能的,阿蘅是青州人,同禹南毫无干系,不可能的……”
谢知言料他一时受挫神思恍惚,这便唤了沐重进来,且嘱了他好生看着谢璨,在三姑娘回府之前绝不可叫他离了院去。
沐重在外听得秋蘅身世之时,心中亦被唬了一跳,他不敢言说其它,只独扯了谢璨,将他架在身上送回了大房院中。
且说那沐重将谢璨架了去,一时府中奴仆见之皆心生疑窦。
其间有大房耳目者,这便将消息递到了大房院里。
明芳县主得知之后亦顾不得其它,只急急去寻了谢璨,偏这沐重守在院门外,生生将明芳县主拦在外头。
沐重也不多言,只说是家主之令,容不得他多问。
大房这头谢老太太才刚醒转,谢璨立时又叫看押了起来,明芳县主也作不得他想,只独自去寻了谢侯求见。
第63章姑嫂好一个蘅娘子,真是我们二房的福……
谢侯听得外间哭闹,这便让陆方去将两房人都唤了过来,待到人齐,谢侯方负手而立,语调平和道:“阿蘅是我与兰夫人之女,我已命人收拾了院落,不日就会将她接回府中。”
谢侯此语,惊得屋内两房人面色皆齐齐转白。
二房谢逸登时便道:“父亲,不是说当年母亲产下的是男婴吗?怎生如今还多出来一个妹妹来。”
谢逸这话方毕,一旁冯夫人便剜了他一眼,谢侯也不将他这话往心里摆,只道:“清儿当年产下的是一对龙凤胎,男婴出生时便亡故了,独留一女婴。”
“那时有贼子相追,丁氏媪妇只得怀抱了阿蘅逃生,不想又遇战乱,她也与阿蘅分开,前些日子才寻到踪迹。”
谢侯这话错漏百出,厅堂中众人也都是觉出味来的,偏那谢逸一根筋,又道:“既是分开多年,父亲怎知那人一定是阿娘所出?”
冯氏忍不下去,当即打断,道:“父亲既说了那蘅娘子是三妹妹,那必定是查实了的。兰夫人九泉之下若是得知女儿已回到侯府,自是欢喜的。”
“父亲,媳妇这些时日也会一道去疏雨斋盯上一盯,务必要将院落收拾妥当得体才是。”
“对了,不知父亲打算何时迎三妹妹回府?父亲与三妹妹父女分离多年,如今得已团聚,也该好生庆祝热闹一番才是。”
冯氏此言方罢,便看向大房那处,她见大房几人个个面色不佳,心中委实畅快。
明芳县主本就因谢璨之故不喜那秋蘅,如今闻得秋蘅竟是谢侯亲女,怪道自家儿子如此模样,想他必是开口求娶叫谢侯给打了回来才是。
思及此处,明芳县主不免心中恶气难舒,这便道:“父亲,血脉之事事关重大,倘若没个真凭实据,断不可叫人诓骗了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