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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知言听罢,只兀自点了点头,再未有旁的言语。
陆方见此,自也不再多言。
谢老太太已然离开,谢府自也不能无人掌管中馈。
明芳县主与冯氏一道盯着这差事许久,她们谁都不想让这差事落到对方手中,这一日日的过,总有两房奴仆因此事争吵。
谢知言心知两房人的心思,这便将满府人都召了过来,当着众人之面,将管家之权交给了秋蘅。
两房夫人心中不悦,秋蘅亦是诧异,她出言相拒,谢侯却不允她推托,令满府上下皆听从秋蘅之令。
“太好了,如今三姑娘管家,这府里就无人敢欺负姑娘了。”丁嬷嬷很是高兴,秋蘅心中却觉不安,她让丁嬷嬷先行回去疏雨斋,随后自己便与玲珑一道去了冯氏院中。
秋蘅甫一入院,便听得内里一阵摔杯砸盏之声。
“二嫂嫂。”秋蘅入得内去,自是依礼与冯氏见礼。
“我可当不起三妹妹行此大礼。”冯氏心中不悦,一时恼怒上头,自是连话语都阴阳怪气。
秋蘅与玲珑递了个眼色,她便向左右招了手,示意满屋中人与她一道退出去。
屋中伺候奴仆们不敢随意挪动,秋蘅见此,又道:“二嫂嫂若是希望我与你言说之事会传到大嫂嫂院中,那也无妨。”
冯氏听罢,这才让崔嬷嬷将满屋人都领了下去。
“二嫂嫂气父亲将管家之事交于我,想是二嫂嫂还没能明白父亲的用意。”
秋蘅面上挂着笑,语调不疾不徐。
“诚如我先时与二嫂嫂所言说的那般,我始终都是要外嫁的。”
“父亲此时若是随意将管家之权交给二嫂嫂,或是大嫂嫂,就意味着父亲要定下世子之位了。”
“咱们谢家才刚经历逆王一事,事发尚不足月,谢家就要定世子,外间自是会有猜测。”
“若是父亲定了大哥哥为世子,那少不得要牵扯上逆王之事,若是父亲定了二哥哥为世子,那外间之人自是要言说父亲蝇营狗苟,与谢家声名有损。”
“正因如此,父亲才不好将管家之事交给二嫂嫂或是大嫂嫂。”
“而我是父亲的女儿,日后也是要外嫁的,等过上几年,事态缓和之后,父亲给我寻上一户人家,我自是可以借着出嫁之名交还管家之权。”
“二嫂嫂,我与二哥哥始终都是一母所出,嫂嫂应当能猜得到父亲的用意才是。”
冯氏听罢秋蘅此语,这才有些回过神来。“妹妹是说,父亲有意定下你二哥哥为世子?”
“二嫂嫂,我年岁尚小,要管理如此大的家业势必是要寻人相帮。此事,父亲心知肚明。而大嫂嫂向来与我不睦,我若要寻人相帮,自是会来寻二嫂嫂。”
“如今二嫂嫂只是未有管家之名罢了,这般大的家业,我与二嫂嫂一道相帮着管理,日后
待我出嫁,父亲要将管家之事移到二嫂嫂手上,外人也挑不出来错不是?”
“毕竟,二嫂嫂相帮着管理了数年,府中除我之外,二嫂嫂最是熟悉这些内宅事务。只要侯府管家之权在二嫂嫂手上,那二嫂嫂要相帮二哥哥,自是手到擒来。”
冯氏听到此处,心里才稍宽心些许,她思及方才言语,自是要拉着秋蘅好一通告罪。“妹妹莫怪,是嫂嫂方才一时气急,想岔了去,叫妹妹委屈了。”
“二嫂嫂,你我是至亲之人,这些事我如何会摆进心里去?只是,”秋蘅扶着冯氏一道坐回圈椅之上,道:“大嫂嫂那头少不得拿话来刺二嫂嫂,好叫咱们内斗,大房再去捡个便宜。”
“二嫂嫂,如今大房式微,只要咱们二房不出错漏,那世子位肯定就是二哥哥的。”
“大哥哥为避嫌,连亲生母亲流放都不去相送,他以为这是在向父亲表忠心,却不知晓他此等行为更是让父亲所不耻。”
“大哥哥对生母不孝,日后定也会对生父不孝,所以,咱们二房可断不能在此事上犯了糊涂去。”
冯氏颔首应了,笑道:“三妹妹说得是,嫂嫂定不会叫大房那头撺掇了去。”
“至于二哥哥那头,妹妹我也要说句逾越的,还劳二嫂嫂与二哥哥言说,莫要在父亲面前提嫡母的好坏,也要莫要去说大哥哥的错处。”
“如今大房落了下乘,咱们若再趁势打压,难免要让父亲心生不悦。”
“妹妹说得在理,你放心,你的二哥哥,还有你的侄女侄子,嫂嫂我都会严加叮嘱的。”
秋蘅听得此语,这才宽心不少,两人又说了会儿子话,秋蘅才带着玲珑一道回了疏雨斋。
逆王事发后月余,宣王府那头才重新递了帖子,来寻秋蘅。
“前些时日母亲拘着我与妹妹,不让我们出府去,到今日才肯放我们出来。”萧韵话至此处,难免有些尴尬神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