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
谢家好不容易因首告之功才能从逆王案中择出来,若是再牵扯上路家,只怕又要无端受累。
思及此处,谢侯自是着人去将大房夫妇唤来。
不多时,谢远便与明芳县主一道来见了谢侯。
“今日路家老夫人上门所为何事。”
明芳县主见谢侯已然过问此事,心中想要瞒下一二,便道:“父亲宽心并无旁事,只是焰儿前些时日与路家姑娘在园子里碰上说了几句话罢了。”
谢知言听她如此言说,倒也是能与秋蘅所言对得上来,遂道:“你且将焰儿看管好,不得叫他再出去生事。至于路家,此次赔礼事毕之后,你们也断不能与路家多有往来,以免沾了是非。”
大房夫妇略略一愣,却也一并应下来。
待到离开谢侯院中,明芳县主自是寻人相问,得知秋蘅过去不久,谢侯就着人来传,心中猜测定是秋蘅在旁使了坏心思。
“这个天杀的小鲳妇,这是打定了主意要与大房为敌,连大房娶个儿媳之事都要多上几句嘴。”
明芳县主心中不愤,自是打心底里要将此事做成,这便壮着胆子瞒下谢侯,定要将路泠月迎进府来。
秋蘅自觉已将何正与路正源之事说与谢侯知,谢侯必是不会允许这门婚事,不曾想过明芳县主会将事瞒下来。
明芳县主瞒着侯府上下,自借口走访故友,这便寻了媒人抬了礼箱,亲去路家说媒。
路家允下,当日就换了庚帖,定下亲事,只待择出吉日再行婚配。
事已至此,路夫人定是坐不住,只得又让金嬷嬷出府去递了消息。
待到秋蘅再次收到消息时,也是诧异不止。
依着她对谢侯的了解,哪怕是世人眼中他最为钟爱的兰夫人,都抵不过谢氏全族来得紧要。
如此之人,怎会冒着将谢氏满门都赔进去的风险去与路家结亲?
秋蘅一时没了主意,虽叫来人宽心自己定会想主意,可此时心中也是七上八下,并无好的说法。
她思前想后只得再次去寻谢侯,也好叫谢侯知晓明芳县主的盘算。
秋蘅一壁思一壁走,待行至谢侯院外时,正巧与明芳县主打了个照面。
秋蘅向明芳县主见了礼,道:“大嫂嫂今日气色这般好,可是有喜事?”
明芳县主自是得意,眼神匆匆扫过秋蘅身上并未理会,兀自入了院中要与谢侯言说此事。
秋蘅正不知如何让谢侯知晓此时,但见明芳县主亲至,想来是她觉着庚帖已换,亲事定下,这才来与谢侯明言。
见得明芳县主如此,秋蘅反倒心中不慌,这便也提裙入内,一道去与谢侯请安。
明芳县主与谢侯请罢安便坐至一旁,秋蘅入内自也是将带来的小食一并呈与谢侯,谢侯用罢些许,道:“县主来此可是有事?”
明芳县主本不愿在秋蘅面前言说此事,无奈谢侯已然问起,她自不得不说。“儿媳前来是有一事要报与父亲知,焰儿年岁不小,儿媳已给他定下一门亲,只待择了吉日就可迎娶新妇入门。”
明芳县主未有提起路泠月之名,谢侯也懒怠过问。
一旁秋蘅见了,连忙起身笑盈盈地恭喜,明知故问道:“恭喜大嫂嫂,不知是哪家闺秀,可有定下日子下聘?”
明芳县主见秋蘅问起,道:“路刺史家的嫡女,路家泠月姑娘。”
“什么?”未待秋蘅接话,谢侯已然起身,怒道:“我前些时日才与你讲,要与路家保持距离莫要牵扯过深,你转头就敢与路家结亲了?”
秋蘅见谢侯怒气已起,连忙上前宽慰,道:“父亲莫要动怒,嫂嫂只是说想定下路家姑娘为儿媳,尚未上门下聘,也无交换庚帖,父亲若觉不妥当,自再换一户相看便是。”
明芳县主见谢侯怒气已起,猜他是想要护着二房,心中不愤,遂道:“父亲,焰儿是夫君的儿子,自古以来婚嫁都是父母之命,夫君尚在,这事自也是夫君与我定了就好的。”
“混帐!”谢侯气急,抬手就扫了桌上的碟子。“陆方!去把谢远叫来!”
门外陆方听得如此声响,心道不好,却不敢多加停留,兀自去寻了谢远来。
谢远瞧着陆方神色不好,又唤他如此之急,扯了陆方就要相问。
陆方不敢耽搁,只道:“大郎君莫要多问了,侯爷是发了怒的,此时大夫人尚在屋内,只怕是顶撞了侯爷这才叫大郎君过去。我随侍侯爷多载,鲜少见他如此动怒,大郎君还是早做打算的好。”
第94章借力打力蘅娘放心,我答应过你,定不……
谢远听得如此言语,自也是脚下生风跟在陆方身后去见谢侯。
谢远才将将抬腿入内,迎面就是一个盏子砸过来,一盏子茶汤尽数扬在自己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