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淑婉如是想着,抬手摆下茶盏立起来。
谢璨道她要走,自是起身抬手施礼,想着若这萧淑婉此时离开,他也自可回了侯府去。
“谢家二郎君,我府中红梅开得甚好,二郎君陪我一道走走吧。”萧淑婉如是说着,谢璨不敢言拒,只得跟在她身后,自朝着红梅栽种处去。
萧淑婉未带支应人,只独自在前,令谢璨一人跟随其后。
二人步入红梅林中,萧淑婉便站在一株红梅跟前,抬手要去够那枝头红梅。
萧淑婉伸了手,怎耐自己无法够着最想要的那一枝,这便侧了身去瞧后头立着的谢璨。
她见谢璨依旧立得笔直,双眸只往她裙摆处笑,一双杏眸顿时溢了笑。“谢二郎君帮我攀折一枝。”
谢璨抬手应了,随后立于萧淑婉身侧,将那枝红梅折下捧与萧淑婉。
萧淑婉执在手里,指尖滑过红梅花瓣。
“我生在这天地最为尊贵之家,是天下男子皆想攀折的高枝。可是这枝,也不是他们想攀,便可攀的。谢二郎君觉得,我此话可对?”
谢璨一心系于秋蘅,并无尚公主之心。怎耐今日明芳县主如此一出,倒叫他心疑三公主误会了他,心中恼火。
谢璨略略思索,道:“公主金枝玉叶,世间男子自有神往而向之。公主若是欢喜,自可折枝观看,公主若是不喜,也可弃之,无人敢言一个不字。”
谢璨此语说得何其隐晦。
巍峨皇权之下,她萧淑婉自是心想如何,便能如何的,哪怕是她满府面首,亦无不可。
萧淑婉听不得谢璨的弦外之音,只道他是敬这萧氏皇权,又夸赞自己受一众男子爱戴,自是受用。
“谢二郎君说得很是,举凡我所想要的,没有得不到的。自然,我不想的,也休想沾得我公主府半片衣裙。”
萧淑婉说罢这话兀自朝内里行去,谢璨只能再行跟着,待萧淑婉行至内院,他方觉不妥,只得停在原地。
元月朔月如刀,萧淑婉站在窗畔,自将那只红梅插入瓶中。
燕草行将过来,随即取了花露温水并干净巾子来与她净手。
“这傻模样竟真的一直站在风口,也不知道入内来问上一问。”
萧淑婉净罢手,又由燕草伺候着抹上珍珠玉蓉膏护手。
燕草顺着她的话自去瞧了谢璨,笑着回道:“公主,那谢家二郎君,倒着实称得上君子二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