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媪觉着,此等事终是有损咱们皇家颜面,便在路姑娘说出三公主名讳之时喝止了她。”
“林媪不好按下路刺史府的姑娘,但是那个宣王府的婆子,她倒是还能作个主。如今,这婆子就在外头。”
明帝将手中之笔搁下,抬眸道:“依贤后之见,该当何如?”
听得‘贤后’二字,皇后哪里还能不明其意?
皇后自是露了得体的笑,“妾觉着,三公主再有行事不端,都是咱们萧家的孩子,哪能叫朝臣看了笑话去?”
“只是,如今这事已生,郴儿又是那等模样,我怕谢侯那处会舍不得自己的女儿。”
话至此处,皇后又走得离明帝更近了几步,她身上的幽兰香气已然飘进明帝肺腑。
“贤后是希望朕来赐婚?”
皇后笑着摇了摇头:“陛下,妾方才听林媪的意思,郴儿是属意那位谢三姑娘的。只是,他这身子……”
“妾也是为人母的,若叫自己的女儿配上郴儿那般夫婿,妾也是不愿的。所以,妾想着陛下圣令,谢侯定不会不应。”
赐个婚也并不是什么大事。
左右不过一个庶女与一个王府身残的世子,赐便赐了。
明帝未有多想,这便应了下来。
既然事已了结,皇后自不会多留,便也起身告退。
她才方行至明辉殿下,就瞧着何贵妃的车舆已然行至。
瞧,耳报神真是多。
皇后无心与她言说,只身回了舒明殿。
皇后甚至不必多加打听,都能猜得何贵妃接下来会如何言说。
大抵不外乎就是皇后为了打压自己所犯下诸多恶事,叫明帝不可听,不可信,再行落些眼泪珠儿,便能将事揭过了。
但何贵妃忘了一桩事。
她可是皇太后亲自挑的儿媳。
皇后与何贵妃先后去了明辉殿,这些不过一柱香的时辰,王媪便细细报与太后知了。
“依着宣王府人的说法,世子对那位谢三姑娘确实有几分上心。听闻,那谢三姑娘未叫谢侯认回去之时,仅一绣娘身份,世子便很是看重。”
“想来,若非谢三姑娘是侯府中人,世子早该纳了她才是。”
“你呀,还是不了解郴儿。”皇太后一身深色衣袍,她一壁拔着掌中那串拂珠,一壁看向身旁几案上的赤金三足麒麟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