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浓叫素月递给红蝶的非是什么假死之药,而是一丸夺命药丸。
她既是个无枝可依之辈,自也是深信唯有死人才最能守得谎言。
谢漓没能逃过,路泠月自然也讨不得好。
今次事大,纵是路夫人再要端出贤惠模样来护,也是护不住的。
路正源回府之后,便是一通审问,鞭打之下,路泠月自然将三公主府的婢女给药一事和盘托出。
因着路湘一事,谢、路两家虽明为亲家,内里已然交恶。
如今又闹出了这等事情,路老夫人免不得与路正源一道同坐,思量思量退路。
明烛垂泪,不知不觉母子二人已经静坐一夜,天已将明。
外间传来五更天的梆子声,路正源偏头瞧着窗外树影,道:“母亲,您还是早些歇息,我等下就备礼去登侯府的门,无论谢家要如何打骂她,我都会应下来。”
“无用的。”路老夫人倚着
凭几,一双枯黄双目满布血丝。“这事眼下还未外传,你若贸贸然抬礼过去,反倒坐实了这等消息。”
“可眼下那孽障犯下此等大错,咱们若不去登谢家的门,谢知言那老狐狸又岂肯罢休?”
且不说秋蘅是谢知言极其看中之人,单是陷害侯府这一宗,任谁都不会轻易作罢。
路老太太撑着身子坐直,指腹又拨弄了几下手中佛珠,缓缓道:“这事若然咱们路家认下,那侯府必不会与咱们善罢甘休。”
“唯今之计,必须要将这祸水往旁处引。”
“母亲的意思是将罪责往三公主身上推?”是了,这事虽由路泠月来执刃,可谋这一局的,却是三公主。
“与皇室宗亲为敌,素来都是没什么好下场的。”
路老夫人拨弄佛珠的手顿了顿,道:“想必谢侯也清楚,谢府不足以与三公主为敌,更不足以与何相为敌。既是如此,只能几家一道齐齐将事捂下。”
“我听你所言,今日宣王府中那位老嬷嬷当堂呵止泠月,想来也是清楚背后的利害关系。”
“你便将三公主一事再当面与谢侯明言便是,若谢侯要出个气,纵是打杀了泠月,都是可以的。”
路正源听罢,自是应下。
他见天色已明,便唤来左右伺候之人伺候路老夫人就寝,自己则离了此处去寻了路夫人。
路夫人明白路正源的来意,二人梳洗更衣之后,便去登了侯府大门。
侯府下人将路家夫妇引到偏厅休息,虽茶水伺候,却半点也不见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