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反了,真是反了!薛无方,你还敢杀本王不成?”
“属下职责便是护卫世子周全,世子歇下了,还请王爷晚些再来。”
“你当我不敢杀人?”
宣王将话摆出,瞧着便是要发作的模样,幸而此时萧郴的声音自内传出,言说让宣王入内。
如此,薛无方才肯收剑让开。
宣王入得内里,但见萧郴正斜躺在软榻之上,那等姿态叫他见之更气。
“你教出来的好属下!这院中拢共不过四个下人,竟没一个懂得什么叫尊卑贵贱!”
“王爷过誉了,他们怎配在王爷跟前懂得‘尊卑贵贱’。”
“逆子!”宣王叫萧郴气得不轻,“你说,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?你的腿根本就不可能治得好了,你现在作这些戏又是在打什么主意!”
“您当然不希望我能站起来,毕竟,这是你的手笔。”
宣王:“我与你说过不下百次!当年你坠马一事,与我无关!你究竟要我再说多少次,你才肯相信!”
“那马夫,去哪儿了?”萧郴面上不见喜怒,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摆在锦被之上,指尖微微弓起。“那三名太医署的医官,又是怎么死的?”
宣王听罢,只冷声道:“我又怎会知晓。”
“您当然不会知晓,就像您并不知晓舅舅因何战败,母亲因何而死一样。”他忽然将头移向宣王那处,红巾下的双目似是在盯着宣王。
“曾几何时,我也是有父母疼爱的。”
“我也曾天真的以为,虎毒不食子。”
“我甚至觉得,即便虎毒食子,也不该食了与自己结下互守盟约那人。”
“罢了,道不同,不相为谋,还请宣王日后莫要再踏入我的琼芳小筑了。”
萧郴下了遂客令,自有薛无方前来将宣王请出去。
宣王非是练家子,力道一途比不得薛无方,纵他不愿,也只能暂时作罢。
萧郴困于琼芳小筑十数年,这些十数年间他鲜少步出院落,莫说医治腿疾,便是宫中宴饮他都不曾参与。
自那院中多出一个蘅娘子之后,这一切便都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