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是留在春风楼,高低能争个前五。”小桃道。
沈宜棠自得,“要当就当头牌。”
“你当不了,”小桃手指她胸前微耸的小山包,“你这儿不够。”
沈宜棠悻悻勒紧罗裙系带。
时间差不多了。为求低调,沈宜棠戴上帷帽,小桃手提两个包裹,两人沿着与刚才相反方向的山路,步向凝翠苑。
沈宜棠这身装束走不快,爬到半山腰用去小半时辰,脚底已硌得发痛了。
离凝萃苑还有百步,不知隐在哪里的秋明突然窜到两人眼前。
“沈娘子?”他试探。
“是我。”沈宜棠应道。
秋明松口气,不敢直视她,“跟我来。”
他将两人引至一间门窗紧闭的轩楹,沈宜棠带着小桃推门进去,晏元昭坐在案几前手捧书卷,听到声音头也未抬。
沈宜棠走到案前,晏元昭弃卷,抬眼看看小桃。
小桃缩了缩脑袋,沈宜棠道:“小桃,你在外面等我。”
小桃把手里包裹放到地衣上,出去了。
晏元昭这才正眼看沈宜棠。
帷帽的薄纱垂在细颈两侧,小红痣似露非露。沈宜棠衣饰繁复,举止轻而缓,颇有弱质纤纤之态。
“晏大人,咱们又见面啦。”沈宜棠摘下帷帽,优雅一笑,那笑在额心花钿和唇上点朱的衬托下格外明艳。
晏元昭毫无意识地皱了眉。
不像她。
掩在帷帽下的羞怯女郎,盛装打扮的名门贵女,都给他一种格格不入的陌生感。
晏元昭声音平平,“沈娘子,我要的东西呢?”
沈宜棠也学着他那样跪坐在案前,“晏大人,别急嘛,我爬了好一路山上来,总要先让我喝口水吧?”
案上有茶具,沈宜棠自力更生,给自己倒了杯茶。
茶里映着晏元昭锋锐的眉眼。
沈宜棠放下茶杯,慢吞吞地打开地上包裹,将布帛包住的琴谱放到案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