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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元昭紧了紧环着她上身的手,迈开步子,“罢了,以后我慢慢管教你。”
他又不是她父兄,要以什么身份管教她?
沈宜棠揣摩着这句话的意味,越品越觉得该高兴,昂着头去瞧他,冷不防牵动肩上伤口,又疼得倒抽口气。
“安生点,要不就下来自己走。”晏元昭提醒她。
沈宜棠这回摇头了,“那不行,天上地下都没有晏大人怀里舒服。”
话音刚落,晏元昭的脚步又停了,“下来吧。”
沈宜棠苦兮兮道:“我又说错话了吗?我连鞋子都没有,走不了的。”
晏元昭嘴角微弯,“这里有阳光,就在这里歇息。”
他们已走了数百步,视线变得开阔,头顶的青天从被繁枝密叶裁得七零八碎到完整一片。日光倾头,稍有暖意。晏元昭躬身将她放在一棵矮树旁,让她倚着树干坐下。
他拾来一些枯枝,从束腰的蹀躞带里翻出火折子,在树前燃起一把红旺的火。
“你先烤一会儿,暖一暖身子。”晏元昭道。
沈宜棠揪他衣角,“你去哪,别丢下我啊。”
他拍拍她手,“我不走远,你看得见。”
晏元昭走出几十步,如炮法制又生起一篝火,他脱下湿袍与鞋袜在火边烘烤,身上只剩一件白色里衣。
里衣都是软塌的料子,烤干后在他身上却颇挺括。沈宜棠一边在火旁烤着湿濡濡的袜子,一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欣赏他的背影,忍不住肖想里衣里头的东西。
在春风楼里待了几年,男女的那点儿事,她清楚得很。
那叫做欢,美妙,令人痴醉。但姑娘们遇到的大多数恩客,脑满肠肥,油头腻耳,作威作福,根本无欢可言。
和她要好的姊姊仙娘说,这种男人是死腥肉,尝了犯恶心,味道最好的那种男人,是唐僧肉,叫人做神仙。
她那时没什么想法,现在看到一个足以称得上唐僧肉的男人,忽地馋了。
晏元昭没给她太多肖想的时间,衣裳烤得五分干,就重新穿戴整齐,过来找她。
沈宜棠忙把袜子套上。
晏元昭看着她右肩,“你的伤要处理一下,得把枝子拔出来。”
树枝刺穿沈宜棠的外裳和里衣,钉进皮肉,没法脱掉衣裳。她没有痛晕过去,言行无碍,说明扎得不会太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