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宜棠百思不得其解,坐在案旁陷入沉思,连白羽解锁进门都没听见。
“沈娘子。。。。。。”白羽端着食盒走来,虽早有心理准备,仍是在看到她面容后呆愣了一会儿,才怔怔叫出口。
沈宜棠亦是一震,抬头慢慢挤出笑容,“是你,白羽。几年不见,样子都比以前成熟了。”
白羽拿出饭食摆到案上,和他家郎君一样板起脸,“我来给你送午食,你趁热吃。”
沈宜棠识趣,浅浅颔首,“多谢。”
白羽见她动了筷,正欲退出门去,待会再来收食盒,忽然余光瞥见半掩的帐内,一角被子垂下榻沿。他快步走去查看,掀帐瞧见榻上狼藉,大吃一惊。
几条原本整齐叠好的被子有的摊开,有的扭成麻花,两条布枕横七竖八地躺在床心,过分松软,像是被人狠狠蹂躏过。
“沈娘子,这是你搞的?”
决计不会是郎君所为。郎君从三岁起,就容忍不了凌乱的床榻。
“。。。。。。是我,对不起。”沈宜棠有些心虚,见他弯腰去叠被,忙道,“你别收拾了,待会儿我来整理。”
“花言巧语,狼心狗肺。用不着!”白羽气愤地看她一眼,埋头收拾床榻。
何尝不是借此说彼。
沈宜棠摸摸鼻子,算了,她一个都不知道还能活几天的阶下囚,还在乎这个。转过头,猛喝一口汤羹。
白羽理好床榻,意识到什么,一一打开箱笼检查。
沈宜棠听到动静,表情淡然。她做事很细,动完东西顺手归位,当初为了找账簿把晏元昭书房翻了个遍,也没留下破绽。没收拾床榻,是因为想着下午还要上去扑腾一会儿。
果然,白羽没看到物什被翻动的痕迹,松了口气,回到案旁。
沈宜棠已吃完饭。
碗碟干净,滴米未剩。
白羽有些惊讶,郎君吩咐过,给她的饭菜无需太好,出于私心,白羽又将她的饮食降格一等,刺史府最低等的奴仆吃什么,就给她端的什么。
岂料她吃得精光。
沈宜棠瞧出他脸上讶色,暗叹自己小时候连泔水都吃过,又怎会挑嘴。
而且她也是真的饿了。昨晚晏元昭开恩赏的晚饭,不知是他有意不使她吃饱,还是参考了她做沈娘子时的淑女食量,分量极少,根本填不满她空了一天多的肚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