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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宜棠在这般对待里,生出一种自己依旧是沈府千金的错觉,尤其秋明,人前称她锦瑟姑娘,人后却唤夫人,她很难不起一身鸡皮疙瘩。
沈宜棠蹲在溪边,掬起一捧清莹莹的水,郑重道:“秋明,不要再这么叫我。”
秋明扯动嘴角,欲言又止,神情说不出的复杂。
“我知道你念旧情,还有几分拿我当夫人,但我毕竟骗了你主子,骗了你们所有人,不值你这样叫。再说,这不是对你主子真夫人的不敬吗?”
沈宜棠坦坦荡荡的一席话说完,秋明意味难明的脸上又多出几条褶皱。
“可您就是夫人啊。”他小声道。
沈宜棠不解地看他。
秋明略带犹豫,“我不该和您说,可我觉得您得知道。。。。。。其实您离开后的这四年,郎君一直对外称您抱病,他没有休弃您,也没有另娶夫人。。。。。。”
如同一道响雷打在耳旁,沈宜棠愕然之下,双腿一软,向水里栽去。
“夫人,小心!”
秋明眼疾手快拉住她,这才没叫她落了水。
沈宜棠摇摇晃晃地回了马车。
队伍重新上路,马车行在曲折的山道上,颠簸不断。晏元昭正襟安坐,闭目养神,仪态端方俊雅,不曾有丝毫的歪斜。宽大的暗青银纹袍名贵考究,平整而服帖地垂落摊开,每一寸都流淌着主人的沉静气蕴。
这样的一个人,任谁看都是白壁君子,光风霁月,不会有见不得人的秘密。可他却。。。。。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?
沈宜棠不知道,她流连在他身上的目光已久得发烫,沁出些微的湿意,让被她盯视的人再难心平气和。
晏元昭霍然睁眼,“你看够了吗?”
“没够。”沈宜棠小声道,“晏大人这样俊的脸,怎么看都不会看够。”
闻言,晏大人的俊脸凶了三分,“油腔滑调。这种话你和几个男人说过?”不等她回答,又撂下一句,“我可不想看到你的脸出现在我眼前。”
沈宜棠叹了口气,“维系了四年夫人卧床不起的谎,我要是你,我也
讨厌看到我的脸。”
晏元昭眼里骤然闪出危险的光,“是秋明告诉你的?”
沈宜棠张口便道:“你别怪他。我一直好奇你又娶了谁家小娘子,问过白羽,白羽不肯告诉我。我想秋明单纯一些,就故意拿话诈他,他才不慎说漏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