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间方方正正的屋子。
四面冰冷石壁,一门洞与密道相连。宽敞不仅在于达十数歩幅的墙宽,还在于足有两人高的顶。他们才从七尺高的密道里出来,皆觉眼前遽然开阔。
走进去,地上依旧散着杂物,最显眼的是几个大木箱子。
阿棠打量几眼,“这就是藏兵器的库房吧。”
晏元昭挨个打开木箱,执灯照亮,里头分别装着数把弓弩、几十支铁头羽箭和叠在一起零零散散的分块甲胄,皆刻有庆州作的铭文。
“看样子这些没来得及转移。”他道。
整间屋子东西不多,却凌乱不堪,砖地上还有拖曳箱子的划痕,他们一路在密道也见过不少这样的痕迹。
“所以说,李氏兄弟把兵器藏在木料里拉来,沿密道运进这里放着,等找到偷运出城的契机时,再原路拉出去。”
“应当是这样。”
“真是大费周章,累也累死。”阿棠道。
“虽然麻烦了一些,但足够隐秘。”
这间库房之大,藏匿几十箱兵器不成问题。只要运进运出时稍加注意,连木坊中的匠人都不会察觉。如此一来,几个链条上的运输和储存都极其掩人耳目,就是被人注意到有问题,也难以窥破全貌找到实据。
这间暗道想来也藏得比他们所见更隐秘,被岑义故意暴露,好引他们进去。
而岑义之所以这个时间殷勤来木坊探查,恐怕也是听说晏元昭过来,怕他发现暗道,才前后脚赶至,以此毒计消除后患。
“城外货栈消失的那批兵器也是岑义所为,他听闻我来庆州,先去处理了货物,才赶至官衙见我。”
“可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城外货栈里的兵器?”
“可能是那个被打晕的看货人,引起了他的警觉。出于谨慎,他采取了行动。”
以这个精心修缮的密道密室来看,岑义做事很讲究仔细。
阿棠的笑好像在哭,“你分析得明明白白,可都没有用了。”
两人已举灯将整间库房走了一遍,照了一遍,没有找到任何出口。
石头砌的暗室,更不可能现凿出一条路来出去。敲击喊叫全如石沉大海,响彻在空荡荡的室内,令人绝望。
生门全无,唯有等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