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
“我刚才并非在赏月。”晏元昭忽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阿棠道,“你是在生气。”
一起在密道经历过一次死里逃生后,晏元昭对她可说是前所未有地温和,比四年前还要好很多。但阿棠有着丰富的承接晏元昭怒气的经验,他对她不满,只消一句话,一个眼神,她便意识到了。
果然——
“我是在等你!”晏元昭重重说道。
两人进了屋。
“我和你说过,出门必须和陆先生一起,必须在太阳下山前回来,你都忘了?”
阿棠想说他凭什么给她设宵禁,但一想她现在吃他的喝他的睡他的,连忙着巴结的陆大侠也是他的人脉,便放软了语气,“我记得的,就是一时贪玩,忘了时间。你等我很久了吗?”
“没有很久。”
实则晏元昭今日终于抽出几分闲,特意下午就赶回官舍,沐浴更衣,派人去城里最大的酒楼——阿棠吃过夸过的那家,置办了几道好菜带回来,甚至还给她准备了酒,他要好好和她谈一谈。
然而从暮色四合等到弦月初升,一直不见她的踪影。
酒菜重新温过两回,晏元昭尝了几口,不觉得滋味哪里好,全赏给了官舍小厮。
终于,二更的梆子声响过,人总算回了,再晚一点晏元昭就要派人出去找了。
他在桌案旁坐下,盯着撸起袖子举杯喝水的女郎,“你晚上一个人,去干什么了?”
“去城东的妙音坊听曲子来着。”
声色犬马,纸醉金迷之地,有什么吸引人的?何况这根本就不是女子该去的地方。
晏元昭板了半天的脸,还是没把话说出来,只皱眉道:“怪不得你衣衫上沾着浓浓的脂粉味,赶快把外袍脱了。”
“有吗?”阿棠闻闻袖子,“好像是有一点,你鼻子真灵。”
她先脱了软底靴,再把圆领袍褪下,正要走到房间另一头,翻箱笼找件薄一点的衫子罩在里衣外面,却在经过晏元昭时被他拦腰一抱,脚尖离地,坐到了他大腿上。
阿棠眨眨眼,就坡下驴地去搂他肩膀。
深秋了,单穿里衣在屋里有些冷,借男人来取取暖。
晏元昭的胸膛一如既往地火热,她心满意足地贴着,看他面皮还紧绷着,不由小声道:“我真不是故意晚归,你前几天都夜里才回来,我一个人待在官舍也没人可说话,所以才在外头玩了一阵,我没想到你今天回得这么早。”
“你若知道我早回来,就不去听曲了?”
“那我可能会拉着你一起去听。”阿棠笑嘻嘻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