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下马车,阿棠被入目的景色震撼得说不出话。
碧蓝的天空下,广袤的草原由葱绿过渡到金黄,直直绵延到天际。她好似寄身于一片海,凉风吹过,草浪层涌起伏,沙沙作响。
远处隐约可见成群的牛羊,星星点点的褐与白,与色彩明亮的草场相得益彰。
她迫不及待地骑上侍卫们牵来的雪暴,同晏元昭、陆先生一起,向这片海的深处驰去。
马蹄轻踏秋草,耳畔秋风爽净,空气清甜得不像话,阿棠只觉全身心都放松了。她陆续经过了先前望见的牛羊,看到了赶着牲畜的牧人,奇怪,他们都披着发,衣服样式也瞧着有些特别。
愈往更深处跑,人烟愈稠密,数顶盖着毡布的帐篷映入眼帘,彼此并不相邻,远看宛如几座白色的小房子。
人们骑着马,拖着猎物返回帐篷,阿棠看得清楚,马上不论男女老少,都披着发,额上戴着珠饰,胸前垂着骨珠项链,和她在庆州夜市上见到的铁鹘小玩意儿很是相似。
难道因为河东挨着铁鹘,所以河东北部的人也和铁鹘人般生活?
不对,不对,她看到了他们望向她的惊诧眼神,还听到了几嘴叽里呱啦的话,半点儿不懂。
阿棠猛地刹马转头,“晏元昭,莫非这里是铁鹘?”
晏元昭还未答,陆先生已是笑了,看了眼晏元昭,朗声道:“小丫头,你才知道?”
阿棠眼睛睁得像铜铃般大。
晏元昭驭马挨近她,拽了她缰绳,低声道:“你私下唤我名字也就罢了,当着人能不能注意一点?”
“知道啦。”阿棠赶着问,“你怎么把我带铁鹘来了?这,这地方是我们能大摇大摆来的吗?”
她记得朝廷在铁鹘与大周交界处划了些城镇,允许两方百姓、商队在此互市,除此之外,双方都不会踏入彼此地界。
晏元昭不答,只道:“你喜欢么?”
“喜欢,喜欢死了!”
这里的风光好美,这里的人好奇特,阿棠觉得她可以在这里玩很久。
晏元昭看着她,眼里沁满笑意。
“元昭,人来了!”陆先生冷不丁说。
几丈外,一个骑在马上的身影朝着他们跑来,倏忽间停到眼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