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为了向正雁活下来而感到开心,还是为过去两年有所结果而欣慰,还是未来好像清晰了一些而激动,总之,他感觉到眼角有一些湿热。
“还寒,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”
向正雁身上的衣衫有些撑不起来,他扶着门框,仿佛一阵风便能吹倒他。
“师父……”向还寒往前走了一步,又停住了步子。
其实原本他就猜测向正雁应当快恢复了,但没想到他能醒得如此快。
向还寒朝向正雁看去,瞧见他正盯着自己的手腕看。说不生疏是假的,他转身往火炉走去,看见上面的药罐,这才想起来之前赤天峰把这里都砸了,并没有买新的水壶。
“师父您先坐下,我去烧些水来。”
说完他舀了些水,正准备去生柴,又惊觉自己舍近求远,这烧水又不像熬药,需要慢火数个时辰,他一团灵火就可以了。
他毛毛躁躁的,烧完水也找不到完好的茶杯,最后把水倒到了平日盛药的碗中,这才端着去找向正雁。
“我是躺了多久,你怎又长了这么多?”
向还寒回:“快两年了。”
“这么久了啊。”向正雁接过碗来,又开始打量周围:“我那紫砂茶壶呢,碎了?”
“值钱的变卖了,不值钱的被贼人砸了。”
向正雁喝水的手一顿:“派里进了贼人?”
向还寒点头。
“不过居然还有贼人记挂咱们这里……唉,你身上怎么有酒味?”
向还寒一愣,左右假装闻了一下,糊弄道:“我在酒楼接了活,兴许是沾上了些。”
“酒楼……”向正雁看着一贫如洗的四周,原本轻快的师徒关系也陡然降温,他轻声问道:“还寒,你怨我吗?”
一来一回的问答到此为止,向还寒垂头不答。
见人醒来的激动是真的,冷静下来再看这个人的时候,如何能不怨?这两年遭受的眼光、无数的辛苦与焦虑、在生死边缘的恐惧,怎么可能不怨。
但委屈也好,愤懑也好,原本就是向正雁救他在先,而且当看见向正雁能动能说话的时候,向还寒忽然觉得自己也不算是孤苦无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