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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们会像电池一样被彻底利用到最后一刻,直到完全丧失心智……然后一失去?价值就被抛弃,就算真的能回家,但那时候只能带着无尽的绝望和?痛苦后遗症…回到家里的他们还会是他们自己吗?!”
“不?……不?……什么都没有改变,我还是那个束缚着他们自由的人?!我想要?的是真正的拯救他们的生命,而不?是用拯救的名义,用我的异能一遍一遍伤害更多的人?!!”
“他们是人?!!奈奈,正常的人?类和?你是不?一样的!!”
……
像是耗光了所有的能量,与谢野最后力竭晕了过?去?。
后来发生的事情,她也不?大清楚了。
因为这一次精神消耗太大,她又有着意?图炸毁基地的嫌疑。等她醒来,她和?这一批的士兵们已经离开了常暗岛,被送进了政府专属的福利院,或许是受到了吉田松阳的嘱托,生活待遇还算不?错。
她听说,由于吉田松阳的介入,森医生的军职貌似被降了,常暗岛上国防军第?356步兵师团的后勤管理工作?由吉田松阳全面接管。
坂田银时几人?还留在战场上战斗,战争又持续了两年后,吉田松阳选择了辞职隐退,哪怕背上了逃跑小人?的骂名,也还是带着学生们回到了和?平的国内。
此后又发生了七位超越者绑架首脑,霓虹成为战败国,森鸥外流放横滨,吉田松阳在筹划推进建设大学城……诸如此类的事情。
至于森奈央如何了,与谢野困在福利院里也无从打听,政府人?员闲话时也不?会特意?提及一个被流放的军医的女儿的遭遇——那位女儿是秘密运送物资的战士的事,整支军队里知悉之人?也不?超过?一个巴掌的数。
直到后来,森鸥外又找上门来,救她出福利院,与谢野才从他嘴里得到几句信息。
……
“我还是很奇怪,你为什么要?特意?打听那孩子的事。”
听完这段故事,福地樱痴一手托着脸颊,一手摸着自己的小胡子,十分不?解,“你的救命恩人?毫无疑问?是那几位少年和?吉田殿吧?你也是因为这段恩情,才会隔三?差五跑去?大学城,在学校里做些校医的兼职。”
“而那个孩子说的那些话,不?就刚好证明了,她完全是个骨髓里都流淌着黑暗的家伙吗?”
国木田独步推了下眼镜:“确实……听起来很像是富有逻辑的歪理,冷酷得完全不?像一个孩子。”
性格纤细的谷崎润一郎也在一旁忍不?住搓着手臂,讪讪道:“好夸张,我四岁的时候还在忙着和?邻居家的小朋友一起玩泥巴呢。”
“啧。”与谢野没有向他们透露森奈央三?岁到四岁时一直在战场上战斗的内情,她简要?掠过?了这段故事,因而也没法详细解释,她认为自己当时朝小女孩喊的话有多么伤人?。
如果森奈央只是单纯地利用他人?,与谢野恐怕也会干脆地把她当成一个被森鸥外教坏的孩子。可是她明明只是因为没有[情绪][情感]这种正常人?都具备的抽象的概念,所以才会如一只刚入世的小兽一样,懵懂地从其他人?身上学习一切。
因为没有[情感],所以连自己被利用也完全无所谓。她自己都不?把自己当做人?类来看待,又怎么强求她去?尊重别人??
甚至……甚至就连她当时照猫画虎学来的冷酷,怀抱着的真实想法也是因为——
“[这样做,晶子姐就不?会被他们指责了吧?会在新的士兵们的拥簇下重新变得开心起来吧?]”
当时在福利院门外,面对与谢野晶子对自己女儿的追问?,森鸥外平淡地转述了一下她曾经的发言,“奈奈后来这么解释过?她当时的想法。”
男人?说到这,有些头痛地按了下太阳穴:“也不?知道她又是看了什么书,受了什么影响,她觉得如果要?更好地利用你,首先就是要?让你感到[开心]和?[幸福]。”
所以,她笨拙地建议放走那一批让与谢野感到痛苦的士兵,然后又因为不?能影响父亲的计划,得再换一批新的士兵上来;至于士兵们的痛苦,她知道,她经历,却无法感同身受——毕竟她自己随随便便就越过?了这种[痛苦]。
她没有见过?那些患上ptsd后就与正常生活脱轨、最后自杀的老?兵们,她以为士兵们口中反反复复念叨的“回家”对于他们来讲就是解脱——当然,也可能她确实不?是很在意?那批人?的性命。
她认为这样三?方各退一步就能达成利益最大化——这是她在那个岁数、那个场合、那种生活环境里想出来的最优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