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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像极了一盏即将燃烧到尽头的蜡烛,生命之火在风中苟延残喘摇摇欲坠,长长的眼睫如同被蛛网困住的蝴蝶的翅膀,痛苦挣扎着颤巍巍地挥舞,却始终无法挣脱死亡的命运。
因为?剧烈的咳嗽,他苍白的脸上?甚至呛出一片血色红晕,在岌岌可?危的病弱中透出一种回光返照时特有的凄美华彩。
咳声?将停,他那如蝴蝶翅翼般长长的眼睫也随之缓缓垂下,薄唇间挤出的声?音既轻而浅,似乎风一吹便会?消散在清风里。
“你就当……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……”
“——我看是人之将死,言之也不实吧。”
熟悉的男声?响起。
森奈央和猫咪们一起抬头看,看见太宰治微微喘气,从树林深处走出来。
鸢眼青年浑身都?脏兮兮的,像是在哪里同人滚地上?搏斗了一场,微卷的黑发上?沾了好几片树叶,见森奈央望过来,仿佛先前的冷战都?不存在似的,朝她挥了挥手,亲昵地弯起眼睛:“奈奈~”
“这里怎么这么多猫咪?”
他不解地吐槽一句,揣着风衣外兜轻快地走下小山坡,在费奥多尔微僵的神色中,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:“呦,费奥多尔君,你的阴谋被击破咯。”
费奥多尔倒在沙滩椅上?,缓缓眯起眼睛。
“……”森奈央和猫咪们一起歪头,脑袋上?冒出一片整齐划一的:?
每次在她觉得自己脑子挺好使的时候,身边的天?才们总会?跳出来给?她一个暴击。
森奈央喘了口气,举起手问:“所以,有没有好心人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“奈奈,你知道费奥多尔君为?什么会?加入白兰君的计划吗?”太宰治的手按在费奥多尔的身上?,消除所有异能的人间失格被动生效,一边把俄罗斯青年的身体往边上?挤挤,一屁股坐在了同一张沙滩椅上?。
“想搞事吧。借着白兰的手搅和风云,还不用?他出来当出头鸟。”
这点森奈央还是知道的,从看见费奥多尔的第一眼,她就知道这是个超级无敌麻烦危险的家伙。
她察觉到了俄罗斯青年身上?微妙的不对劲,可?是她对他了解不多,相?处时间也不过几面之缘,没有调查,毫无情报,自然不知道他具体在搞什么鬼。
“这就要从白兰君发起守护者挑战的真实目的说起了。”太宰治莞尔。
森奈央如同一位身残志坚的中风病人,拖着半瘫的身躯,努力?坐回了原本属于白兰的沙滩椅上?。
她的智障表兄中了麻醉趴在桌子上?,像个只有眼睛能动的大型等身人偶娃娃,森奈央单手给?他撅回沙滩椅上?,让他同样软趴趴地侧躺,恰巧能同他的黑心肝雾守面面相?觑。
被坏心眼的妹妹如此一撅,白兰压在长椅上?的脸因为?头颅的重量而被挤得嘟起了嘴唇。
众所周知,人类在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能力?时,是很难控制自身器官的‘想法的,尤其是趴着睡时,不知不觉,就有一丝晶莹的涎水从白兰薄色的唇角里挂了出来。
这样的白兰看着就更像是一位脑子不太好的智障美人了。
他察觉到了,他拼命扇动眼睫示意,他看到森奈央若无其事地把脸别了过去。
——《我和我の漂亮智障表兄》。
森奈央不仅不理会?,还因为?坐的位置不够大,把智障表兄往沙滩椅上?挤了挤,“白兰发起守护者之战,不是因为?和沢田学长打了一场后被沢田学长强制定下束缚,才特意指定和我对决的吗?”
她双手平放在桌子上?,依旧是这张放在两张沙滩椅中间的桌子,只是两边对坐的人不仅调了个位置,还换了个人选。
太宰治摊开手:“最?初的起因姑且就当是这样吧。白兰君想要统治世界,和沢田君打了一架,获得胜利后却被他全部推翻重来——但是白兰君能召集到这些守护者的理由呢?”
“其余人暂且不说,福地樱痴先生可?不像是会?跟着在大是大非上?胡来的人喔。”
森奈央啧了一声?,看了眼一脸严肃端坐的福地猫:“白兰加上?费奥多尔的口舌,寻常人很难不被动摇心智吧?福地先生也不是什么脑力?派,拿我的性格处事、和□□家庭背景做些文章,随便忽悠两句就……”
她的声?音越说越小,最?后望着太宰治分毫未改的笑容,脑中一道精光一闪而过,“等等,我先前以为?白兰是在说玩笑话——他们真的被忽悠到以为?毁灭世界的人是我?就凭这种弱智谎言?”
“不是以为?。”太宰治摇摇头,宽宥地驳回了她的猜测,“白兰君只是想成为?新世界的王,而未来真正有可?能彻底毁灭世界的人,却是你,奈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