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察觉到他的视线,阮筝问:“你要过目一下吗?”
“不用。”
“好的。”
“我哥几点来?”
阮筝没有第一时间回答,而是偏了偏头,像是运载过度陷入卡顿,过了一小会儿,才说:“他要去接孙小姐,大概会陪她逛一下街,我不确定他具体什么时候到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过来?”纪延廷眯起眼睛打量他,显得有些不礼貌。不过阮筝并不在意,公事公办的口吻,说:“傅先生吩咐我过来核对来宾名单,有几位最近有纠纷,还没正式诉讼,担心主管不清楚把座位安排到一起,所以让我调整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过来的时候他们说你该去准备了,你父亲还有半小时就到,到时候你们要一起彩排。”
“知道。”
交代完,阮筝略微颔首,转身离开。纪延廷看着他的背影,很突然地开口:“要不我还是打个电话给我哥吧,他可能会迟到。”
阮筝脚步顿住,但没有回头,“傅先生不会迟到的,这是他的行为准则。”
“好吧。”
瘦削的背影从铺满阳光的长廊隐入背光的阶梯,就像一朵被乌云遮掩的崖缝间的花。纪延廷好像读到了他的孤独,可谁又不是孤独的。置身于这个巨大而空旷的建筑中,孤独从脚底滋长,变成树藤,变成牢笼,变成茧。只有纪苑卿飞了出去,从浪花的顶端,一跃而下,那一刻,她是自由的。
今天是他的生日,也是他妈妈的忌日。这个场馆晚上将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,他父亲会把他介绍给各界,再说一些煽情缅怀爱妻的话。他会接到各方祝福,再接到各方的怜悯。
无聊透顶的人在无聊透顶的宴会说着无聊透顶的话。
他对这场宴会的反抗只有熬通宵打游戏,很可惜并没有成功猝死。所以他现在只能去换衣服,让他父亲请来的人把他打扮成一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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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六点半,开始入场。
落日长提旁巨大的日轮如同灼烧的火球,一半天空幻化成绚丽的橙红色,一半是粉紫色,海面浮光掠影。可惜,每个人忙碌着交际,无暇欣赏这漂亮景色。
微笑、问好、交谈。
换下一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