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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景盛发信息给私家侦探:“追溯乔怀庆十八年生意往来。”
现有资料只能确定乔怀庆十八年前赌石发家,到现在仍做玉石生意。而十八年前,乔怀庆不过是个往返邻国的底层采矿工。他的发迹,是乔宴出生之后才开始的。
十八年前邻国战乱,乔怀庆所在的边城小村涌入大批流民。乔宴正出生于那段时期。出生后生母人间蒸发。
之后又三年,乔怀庆举家搬迁,乔宴同往。
搬走后不久,原住村庄遭遇一场大火,千人小村幸存者不百。
灾后幸存者外迁,村庄至今没有重建。沦为探险者必去的鬼村。
霍景盛手指轻点桌面——
除开村庄那场火。
乔怀庆的发迹和乔宴生母的失踪…实在难说毫无关联。
而且…
乔家欺人太甚,乔怀庆生意日趋壮大,在乔宴高中时就已经注册年利五百万的公司,却让乔宴穿旧了烂了的衣服。不是养不起,是纯粹虐待。而乔宴这个年仅十八的小可怜,分辨不了人心之险,还在老实巴交地被乔怀庆揉扁搓圆。
霍景盛握笔的手越发用力,直到不知不觉断了,残尖穿透皮肉扎进手心。
他只淡淡扫了眼。
血肉模糊的手心染红纸页。
霍景盛脸色沉静得像是失去了痛觉,他眼眸沉如暗渊,涌动着可怖的毁灭欲望。
上一世他的天地只有擂台上的六平方。以至于乔宴的全部视野,跟着他也只剩那小小的六平方。
六平米的世界,充满他对乔宴、对格斗的热爱,却远离他与生俱来的财富、人脉、地位和权柄。
致使他无法使用更多手段,去触及被乔宴深埋的陈伤…那时但逢他过问乔宴后背疤痕,乔宴就会主动索吻封他的嘴,要他别看身后事,珍惜眼前路。
直到乔宴选择离开这个世界,霍景盛才后知后觉,乔宴眼前的路,早已是烂根遍布的焦土。后来他拼尽全力,也只能挖出一些模糊信息——乔宴一直在躲着他吃抗抑郁药;乔宴一直偷偷向网络心理医生倾诉心结…
他说他有很多想不通的事,他想不通他的过去为什么充满了偏心、漠视、家暴和遗弃;想不通为什么他已经长大了,还护不住自己的爷爷…
于是乔宴自我审判——“我是垃圾,废物”。
“我该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