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怎么叫人画嘛!
乔宴很苦恼地想:我也是个年方十八的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呀!哪怕我身子骨不硬朗,哪怕我肚子里揣着孩子,我也是个实打实的男人。
他怎么老是跟我贴得这么近!
晚上贴得近,是顾及自己怕冷需要暖炉,可以理解。
但现在正是人清醒的时候,他沉稳自持坐怀不乱,但我可不是柳下惠啊!
于是,在霍景盛又一次用温烫的指腹给他擦嘴时,乔宴终于把身子往霍景盛相反的方向挪了挪:“红枣糕…是干的…也用擦嘴吗?”
乔宴拧着眉毛,觉得霍景盛真是太讲究了。
真的是喂一次,擦一下。还好他不是什么豌豆公主,要不然嘴皮子都给他擦破了吧。
霍景盛道:“湿的是擦汤汁,干的是擦粉末。乔宴。有问题吗。”
乔宴想了想,小声道:“霍先生周全,是我肤浅了。”
于是不再挪了。
只是霍景盛一同他说话,他耳根子就酥麻。耳根子一酥麻,四肢百骸就像是被拨了麻筋总闸,浑身都麻得提不起力气。
手腕软软地,根本画不成画。
就在乔宴晃神地,小口小口就着霍景盛的手,啃红枣糕时。
霍景盛又凑近些,压低声音,对被挤在画板和他之间夹缝里的乔宴道:“怎么不画了?”
乔宴陷在霍景盛怀里的半边肩膀,一整个痉挛了下。
他红着脸:“吃,吃饱了!”
霍景盛于是退开。
乔宴像是终于从砧板上,被放回大海了。
乔宴重整旗鼓,再次握住了画笔。
心里止不住地想:俞伯牙弹琴的时候,钟子期也会把他圈在怀里喂饭吗?
知己之间的情谊,果然是比他和李广劲这种俗世里的情谊,更要高深莫测啊!
乔宴余光看着身边的霍景盛,心想,自己还是太俗了!霍景盛是他的钟子期,但他好像并不是霍景盛的俞伯牙!
霍景盛不过是迫不及待想看自己作画,能有什么坏心思呢…他一个大财阀,屈尊降贵伺候下属,下属还嫌弃上了。
乔宴突然一阵悲悯,觉得霍景盛更老实、更憨厚、更可怜了。
于是乔宴大发慈悲,突然又放下画笔。
起身用公筷夹了一块红枣糕,递到霍景盛面前:“霍先生辛苦了,我也喂你一个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