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都看见了,还要骗他。
霍景盛无数个午夜梦回,总会被梦里同一个情境惊醒——他的宴宴蜷缩在那间漆黑的储物室里,单薄的肩膀无助地颤抖着,泪水顺着脸庞落在地板上。
他哭得好伤心。
但是他不找霍景盛。
他不找霍景盛。
他不要霍景盛…
每当这时,霍景盛都会猛地睁开眼,冷汗浸湿了后背,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,仿佛要震碎肋骨,冲出束缚。
可是乔宴并不知道霍景盛在意的一切。
他只知道,他什么时候受过霍景盛的追问?
从前哪一次他不想说话的时候,霍景盛没有放任纵容?
怎么偏偏这一次…非要问个水落石出…非要不放过他…
乔宴混乱的脑子逐渐空白,呼吸越来越紊乱。
他再看霍景盛。
是心虚是不敢,但同时,又浸透了比下午自己偷偷哭的时候,还要浓烈、还要入骨的委屈。
乔宴抠着手指头,说话的时候,喉咙先哽咽了一下:“是,是眼泪…”
乔宴觉得霍景盛真是太讨厌了!
明明自己都要开开心心睡觉了…
为什么偏要问枕头!
太讨厌了,太讨厌了…
乔宴紧张、恐惧、心虚、委屈…
话出口的时候,喉头“呜”了一声,再也忍不了,当着霍景盛的面,抽着气小声地哭了起来。
乔宴在霍景盛怀里使劲挣动:“让我想好再说,我就想好再说。”
“但是你能不能好好看我。”
“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…我多害怕呀!”
“我只是下午偷偷地哭了一会儿,又不是杀人放火…又没有犯罪…呜…”
乔宴说着,身体已经开始不可遏制地发抖。
霍景盛像是从梦魇里突然惊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