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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…”她的声音哽在喉头,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。
是或不是,这个简单的答案此刻却成了最危险的利刃,稍有不慎就会在乔宴心上划出难以愈合的伤痕。
她在心里痛责自己的冲动,那些精心准备的相认计划,那些反复演练的温和说辞,全都被一时的情不自禁毁得干干净净。
就在尼克斯迟疑不定时,霍景盛的大手突然轻轻覆盖在乔宴的后脑上。
霍景盛的声音把尼克斯从火架上拉到现实里。
霍景盛轻声道:“她是。”
一瞬间,乔宴漂亮的大眼睛,更加水雾蒙蒙了。
泪珠摇摇晃晃,终究没有掉下来。
乔宴连怀疑、质问、求证的环节都没有,两只手抱住尼克斯的手臂,小声呼唤道:“…妈妈,妈妈…”
他的动作太过自然了。
自然得不像一个被遗弃十八年的孩子初次与母亲相认,倒像是早已在心底演练过千百遍。
没有人知道,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深夜里,乔宴是如何一遍遍设想着这个场景——
该用怎样的表情?
该说怎样的话语?
甚至连嘴角上扬的弧度,都在梦中反复描摹。
此刻,他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不是怨怼,不是质问,而是一句带着雀跃的宣告:“妈妈,宴宴已经十八岁了!”
霍景盛沉默地揉着乔宴的后脑,目光如炬地观察着他的每个细微表情。
尼克斯如遭雷击:“孩子…”
“妈妈对不起你…”
“不!”乔宴急切地摇头,伤口传来的疼痛让他微微蹙眉,却仍坚持道:“妈妈没有错!”
他耳尖泛起可爱的红晕,声音轻却坚定:“我是想说…我已经长大了,可以保护妈妈了。”
尼克斯身形一晃:“…什么?”
乔宴仰起脸,湿漉漉的眼睛里盛满温柔:“我怎么会怪妈妈呢…”
“那时候的妈妈,也不过是个小女孩啊…”
“遇到乔怀庆那样的坏人…”他轻轻打了个寒颤:“当然要逃得远远的。”
在乔宴无数次的揣测里——
妈妈怀了他、生下他的过程,兴许都是被乔怀庆所迫…
所以乔怀庆才会拿他和乔锦途区别对待,所以乔太太才会天天天地提着他的耳朵,诽谤他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是个“婊子”、“贱货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