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景盛道:“哪里像蜈蚣了。”
“我看像条小飞龙。”
乔宴骨头麻麻的,短时间内做不出太完整的反应。
他的感官随着霍景盛的指腹游移,语气变得缥缈,像梦呓:“…小飞龙?”
“当然。”霍景盛轻轻攥住乔宴的小手,往上带:“你摸摸它。”
乔宴浑身紧绷:“我不要…”
霍景盛轻声哄:“别怕。”
“就摸一下。”
乔宴闭着眼,紧抿着薄唇,在霍景盛的引路下,像蜗牛伸触角一样,伸手轻轻碰了碰。
“它咬你了么?”
霍景盛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。
乔宴茫然地睁开眼睛,仰起脸望着霍景盛,茫然道:“…没有呀。”
霍景盛轻轻地刮了下乔宴的鼻梁:“不咬人的小飞龙,有什么好怕的?”
乔宴反应过来,“噗嗤”破涕为笑。
——他突然觉得好神经!
不知道是自己神经,还是霍景盛神经。
刚才那种惶恐、厌憎、烦乱的情绪,被霍景盛无比好笑的“不咬人”一扫而空。
乔宴低头认真地看了心头的疤痕一样…怎么真的没刚才可怕了。
这时,霍景盛给他调整姿势,附耳道:“别动。”
乔宴就乖乖地蜷缩在霍景盛怀里,不动了。
而后——
乔宴身体在霍景盛怀里稳稳腾空。
霍景盛抱起乔宴,晃了晃:“小飞龙起飞了。”
翌日乔宴洗脸刷牙时,对着镜子又看了胸口深色的、凹凸不平的疤痕。
没有太多表情,只目光平静地重新系上了带子。
再后来,乔宴就没再想疤痕的事了。
但是,不考虑疤痕的烦恼,乔宴仍有新的烦恼接踵而来。
一个是随着肚子隆起的弧度越来越明显,他的妊娠反应比之前更严重了。孕吐减轻了,但双脚、脚脖、小腿,浮肿更明显,也让他更觉发胀发酸了。
再一个是妊娠周期不断递增。
现在农历正过年节,但公历上已经二月过半了。眼看再过几天就要满三十一周…要是再过几天、再再过几天…岂不是很快就到预产期了?
他的预产期在五月上旬。
二十四节气上的春末立夏之际。
细算来,不过也就是两个月的时间了。到时生孩子又是一道坎…
乔宴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隆起的腹部。
他害怕不顺利。
不顺利他两眼一闭,再醒不来了。
但乔宴同时也害怕顺利。
顺利生下小孩之后…
不论是孩子、是霍景盛、还是他的哥哥…都不再是他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