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
他在原地站了很久,后来蹲下去,把自己蜷缩起来,抱成了一团。
乔宴从夜晚,保持蜷缩的姿势,在那座桥边待到了白天。
霍景盛也从夜晚站到了白天。
其实那天,他根本没有走远。
他怎么能够放得下心,把乔宴一个人放在外边?
过往的尾随,也不过是想要偷偷护送他回到他小小的出租房而已。
霍景盛记得那天晚上天上的星星很明亮,月亮很大,很圆。
乔宴在月光下发着光,却颓败得像被抽走了魂魄。
霍景盛以为,乔宴是被自己吓坏了,吓傻了。
但是这一世,在海柔那儿看了拼图后,霍景盛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。
霍景盛望着窗外的春夜月,在恍神里一点一点地了然。
乔宴那时的反应,根本不是吓坏了。
他只是在为试探出的结果而挣扎,他大抵是自责了,后悔了。
海柔说预防回避的人总会为自己无法控制的回避行为而后悔的。
那个蜷缩在月夜下孤单的、茫然的、自责的乔宴。
等了一整夜,都没等到那个人回过头来抱抱他。
霍景盛捏着雪茄的手指发着抖。
那一夜的乔宴,在孤独地想些什么呢?
以至于后来鼓起那么大的勇气,来倒追自己?
原来他并非回避性依恋类爱人…
原来,原来。
原来他是爱的勇者。
为了和自己重新站在一起,他鼓起了比旁人更多更多的勇气。
霍景盛忘我地、自虐地反复回忆。
直到雪茄在指间烧尽,狠狠地烫了他的手。
他回过神来,眼皮未眨地揉灭了烟蒂。
低头看着手心里烟灰的余烬。
迫不及待想要把乔宴拥进怀里…
这天晚上,霍景盛把身上的烟味洗干净后,把乔宴的手环解开重新放在床头柜上,抱乔宴小心地在怀里,轻轻地、无比爱重地亲吻。
吻过乔宴的指间、发梢、和唇畔。
吻遍了他所能到达的所有。
乔宴迷迷糊糊被霍景盛折腾醒的时候,还以为自己在做梦。
——梦到霍景盛疯了。
要不是乔宴身上的手术伤痕还没痊愈,乔宴毫不怀疑,疯掉的霍景盛会把他整个儿揉碎吞了!
霍景盛是迫不及待地向乔宴求婚的。
许舒和给霍景盛的建议是,霍安的满月宴先不办,因为乔宴刚坐满月子,不宜立即“应酬”宾客,虽然不可能让他累着,但精神上总归是不能适应的。须等霍安满百天时,再宴请亲朋隆重地介绍乔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