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
方时勉犹豫起来,他呆愣愣地盯着那个模型,“你不,不要它了吗?”
秦柳笑笑,语气很随便,“这是买东西送的,我对这些又不感兴趣,不然为什么要拿过来叫你拼呢。”
闻言方时勉赶紧对秦柳伸出两个手指头,表示自己选二,他真心实意,“我一定好好爱惜它。”
秦柳毫不意外,笑起来。
倒不是他小气不让方时勉看电影,只是有些人不乐意了而已。
之后时间里,方时勉虽然没被允许出门,但都和秦柳一起玩各种游戏,期间霍峻也来过几次,不过他好像和秦柳不太对付,不想让方时勉和秦柳待在一起,老是打断他们的游戏,后来秦柳不耐烦,单独和他谈了一次,霍峻就不怎么找事了。
秦柳的游戏慢慢变得有竞争性,到后面方时勉甚至可以和秦柳比赛扫雷或是数独,而且基本上都是他赢。
他本身就对数字敏感。
只是因为小时候数学试卷上的疏忽漏看,被父母反复因为那几道错题责打训斥,逼迫他反省,在他极度恐慌时不断否定,导致方时勉的数学成绩一直都只能算勉强,因为他很慢,要重复算很久,确认准确无误才敢开始下一道题。
周末,方时勉一觉睡醒发现秦柳不在,于是去隔壁敲门,没有得到回应的方时勉很不习惯,就像是这段时间的生活规律忽然被打破,让他有点困惑。
不喜欢突然消失。
方时勉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秦柳的联系方式,他回到自己的房间,把客厅里的数独本拿出来写。
下午四点过的时候,方时勉听到窗外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,他往下看,正好看到明柯一个人站在车旁,似乎在等待什么。
明柯肯定知道秦柳的联系方式!
方时勉急匆匆地坐电梯下楼,目标明确地小跑到明柯面前,在明柯不可思议地目光中,朗声问,“柯先生,你有没有秦柳的联系方式?”
看明柯表情怪异还不说话,他赶紧道:“就是住我旁边的客人,也是个男生,比我大……”
“方先生。”明柯想死的心都有了,他勉强保持微笑,看向方时勉身后面无表情的高大男人,艰难开口,“要不然,您问问霍总试试呢?”
方时勉转头,对上霍仲山黑沉沉的目光。
“霍,霍哥。”方时勉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妙的危险气息,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心虚,他还是很明智的没有把某些问题问出口。
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。
霍仲山漆黑的眼眸里酝酿着风暴,片刻后他对明柯道:“今晚他和我一起,带他去换身衣服。”
明柯点头,路过时很轻地拉了一下还在状况之外的方时勉,低声道:“方先生,跟我走吧。”
直至方时勉换好衣服坐上霍仲山的车,他大脑里的疑问已经多到要装不下了。
“霍哥,二楼里有个房间里的衣服我居然都能穿。”方时勉觉得神奇,那尺寸都不能说是简单的能穿,完全是量身定制,连内衬的收腰都恰到好处。
霍仲山没说话,慢条斯理地翻看着iPad上的特助整理好发过来的最新经济政策调整重点。
方时勉凑过去瞧他,很慢很谨慎地在男人垂落的西服袖口摸了一下,试图引起注意,“霍哥,云锦的保镖大哥不让我出去,说你没同意……”
男人靠在座位上不紧不慢地将文件翻到下一页,“伤都没好全,你想去哪?”
见霍仲山终于开口说话,方时勉立刻精神起来,“我好全了,前几天医生都来检查过了,他说会把结果告诉你。”
但之后方时勉等了好几天,保镖还是说没有得到允许。
“为什么要出去?”霍仲山定定地看他几秒,淡淡道:“和秦柳玩的不开心吗?”
方时勉把头垂下去,没有正面回答,声音有点闷,“我上班时候在小区里喂的那只猫崽,它不会打架,我想去看看它好不好……”
霍仲山未置可否,只安静地看他,目光很淡威慑力却很强。
“我想找工作。”方时勉说出实话,他已经没有什么存款了,而且,“赵老师说顺哥还没醒,我想去看看他。”
其实还有很重要的一点,方时勉隐约意识到自己对霍仲山不同寻常的依赖,他希望见到霍仲山又不太希望,因为霍仲山对他实在很好,如果是所谓的报答救命之恩,那这次自己也被他救下,早就扯平了。
在他的潜意识里,他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毫无心理负担地接受霍仲山对他的好,他担心自己越陷越深,会重新陷入未知的痛苦轮回。
一时间车内的两人都没说话。
霍仲山眼中暗流涌动,眉头微蹙,看向身旁少年的神情非常复杂,半晌,他关掉iPad放到一边,略显疲惫地在座位上闭目养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