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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在小楼里碰到的人是我堂哥,霍岳,是霍峻的亲哥。”霍仲山解释,“我们三个现在都不怎么回老宅,我不知道今晚他会回来,吓到你没有?”
霍岳和霍峻都是霍家上一任族长,霍仲山大伯的孩子,只是按照家族传统,嫡系血脉的孩子都是共同排序,所以霍仲山虽然没有亲兄弟姐妹,在家族里依旧被称为二少爷。
方时勉摇摇头,霍岳对他还挺客气的。
霍仲山看着方时勉,眼眸深处流淌着柔软的微光,他先问,“有没有哪里痛?”
方时勉一根寒毛都没被那两人摸到,于是摇摇头。
“回去我们谈一谈。”霍仲山说完之后停顿片刻,面上不显,只平静道,“我有话想对你说。”
这一句话瞬间就勾起方时勉之前打架一股脑抛下的记忆,他低垂着头,摸摸自己依旧湿润的袖口,说:“好。”
方时勉不知道霍仲山会对自己说什么,只是默默在心里下定主意,今天过完之后就去找工作租房,海市不好找工作就去外地,以后要死了再回来埋,一样的。
打定主意之后,方时勉心里陡然轻松下来,其实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人还是或多或少有点遗憾,毕竟也算是救过命的交情了。
方时勉又想起刚才那件事,其实他还有点佩服那两个人,临危不惧,也不多做狡辩,直接就认了,说实话,他犯了错也绝对做不到这样。
“那两个人为什么不辩解一下呢?”方时勉自己琢磨着,有点想不通。
“辩解?”霍仲山目光淡淡的,“辩解有用那是因为有人愿意听,愿意去袒护,如果他们触怒的人已经有了明显的偏向,再多做辩解就是找死。”
方时勉把这话反复琢磨了一会儿,忽然蹭到霍仲山面前,很郑重地看着他,“我没有撒谎,我真的听到他们骂你,所以才上去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霍仲山眼中的冷意迅速消融,转变为淡淡地歉意,他抬手摸了下方时勉泛红的额头,“你为我出头,替我鸣不平,我看到了。”
他从宴会脱身出来找人,保镖说方时勉在后花园等车,他走到公路边,看到小楼外面正在向值守保镖询问情况的霍岳,两人带着保镖一同进入后花园找人。
其实当时就隐约听到花廊那边有人说话,霍仲山耳力极佳,听了个八九不离十,不过他并不在乎,也没放在心上,当他们看见方时勉飞快跑上花廊并跟上去时,方时勉已经泼完酒在打人了。
说内心毫无触动肯定是假的,霍家人惯会伪装,他们希望霍仲山将家族带向更高的台阶,又以他是实验室产物来极尽贬低侮辱,所有人都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找回平衡。
有不如他的地方,那些人也只是轻描淡写一句,“人哪能和那种东西比。”
“不过是个怪物。”
即使实验资料就明晃晃的摆在那里,那位博士的水平只能在遗传病上做研究,可惜那些人都不愿意相信,连他的父亲,这项实验的直接推动人,也只信那个博士口中的完美人类,永不生病,智商顶尖。
从来没有人会为这些司空见惯的风言风语分散精力,连霍仲山自己都习以为常。
可方时勉没有,他甚至才因为被隐瞒和欺骗伤了心,那样一个小心翼翼地人,为了他挥动了拳头,在自己孤立无援之时也坚定维护他。
当初看他为赵顺撕心裂肺要于施暴者同归于尽时,他心痛之余,嫉妒得快要疯掉,甚至对赵家人感到反感,自己的家事处理不好,白白让方时勉陷入危险还掉那么多眼泪。
可这次方时勉维护的对象变成他,霍仲山原本的理智瞬间化成飞灰。
这样一个人,要他怎么放得下。
放不下。
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这辈子都放不开了。
不管他愿不愿意,快不快乐。
霍家人的血脉里天生就有掠夺基因,很遗憾,那个博士没有给他消除掉。
方时勉被霍仲山说得有点不好意思,搞得他好像个小孩子在邀功一样,“你只要知道我没有冤枉人就行……”
霍仲山摩挲着少年额头和眼睛上的红痕,过了不知道多久,方时勉都要睡着了才听见男人微不可见地叹息,“以后别再受伤了。”
车径直开到云锦地下室,路过监控室时,方时勉一直盯着看,这会儿三月上半月,徐龙应该是在上白班。
车停在他熟悉的186车位对面,自从那次的砸车事件之后,方时勉每天上班都要把这个车位的监控专门调出来看一眼才能安心。
这还是第一次,他走到186车位,站在车位上看监控,方时勉觉得有点新奇,他瞧着那个监控摄像头,想象中说不定马哥正好看到,然后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