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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低垂着眼,脸色深沉,脑海里想的东西都藏在最末端,没人能读懂,包括祝延。
祝延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的心态,抢先说:“我先走了,我还有事。”
他很急,从四肢到脸都是着急的状态,手脚摆动,脸颊是急匆匆的殷红色,像是发育过度的苹果,咬一口会得到发酵的苹果汁,或者烂掉的坏心肝。
梁樾的打量很久,很细,他在思考权衡祝延说的话是否真实。
幸好,祝延没撒谎,他是真的有事——晚上他还有一个露面活动,当然,这个两千块钱的交易不能让梁樾知道了。
祝延在前男友面前,格外的要脸。
过了会儿,梁樾才回过神,想到他其实没有理由留下祝延,而祝延也没有理由留下来。
其实他们的见面,都是多余的。
梁樾的手机里,还有今早老师发来的消息,因为项目进展的成功,老师预计在下周就能赶回来上课。
下周是国庆节,没有课,也就是说,梁樾的代课生涯,从此刻就结束了。
而他和祝延再没有任何机会,在任何地方见面。
祝延不知道,他依旧没心没肺,脾气很臭,被打量了也不说话,就半仰着脖子像是一只大公鸡,不过梁樾觉得天鹅更适合形容他。
梁樾又不觉得前男友忘记他,做的那些事很惹人厌了。
祝延毕竟还小,小孩子脾气,做事简单,不考虑结果,也没什么很大很坏的心思。
他都是二十六岁的人了,何必和二十岁的人闹脾气。
才二十岁,人生还太长太长,不该遇见很大的挫折。
梁樾叹口气,从行李箱的暗袋里拿出一个袋子,递给祝延:“你的内裤。”
祝延心中几分警惕,梁樾想事情的时候,脸总是绷起来,什么表情也没有,像是面瘫,很冷漠。
但因为他和梁樾有一段时间一直在一起,祝延比起大部分人来说,对梁樾的感知更敏感。
他好像很伤心,祝延读出来了唯一的信息。
可是为什么,祝延不懂。
祝延不擅长处理悲伤的气息,尽力让自己的声音高兴起来:“真的吗?”他打趣道:“你有没有偷偷给我的内裤加料?”
梁樾跟不上祝延的脑洞:“你在想什么?怎么可能。”
祝延嘀咕道:“谁知道呢?一般来说,前男友这种生物,什么都做的出来,毕竟百分之九十九的前男友都是仇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