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苍有心一锤定音决定权在他这里,又想,这个位置,跟虞绯没有关系,他尽量找个贤良宽厚的女子,以便善侍妾氏。
瞧她鬓发和睫毛湿漉漉的,似乎被寒霜浸透,不知夜里在殿外站了多久。
他冷声道:“下次你再擅作主张,我绝不轻饶。”见她身体颤抖一下,放轻口吻,“以后不要插手我的事,也离宁王越远越好。”
虞绯想起刚刚景逸向她探问景苍中蛊一事,本想提醒,转念,蛊已失效,景逸即便抓住他这个软肋也是白费功夫,多嘴反而引他起疑。
回去路上,一弯细月清冷萧瑟地笼罩大地,仿佛给人心头覆上无尽愁绪。
虞绯不时打个寒颤。之前一直在外面,身子冻得有些麻木,倒不觉得冷,这会儿在暖殿呆过又出来,夜风像刀子割在身上,不免发抖。
最主要心中忐忑。往日她和景苍如小鸡互啄斗嘴耍贫,如今他却像刑场上的一柄粗杖,随时会落下拍烂她的骨头皮肉。
景苍见虞绯少有的沉默,搭话道:“身子可好些了?”
虞绯轻轻“嗯”了声。前几日她正是用这理由回绝见他。
景苍听她嗓音带着轻微的颤,抚额懊闷。晚上夜寒,他忘了叫人给她备件披风,又想,她这么大人,用得着他来操心。
“霍刀,把我的大裘给她披上。”
无意发现,不妨做个人情。
“不用。”虞绯摇头,他身量比她高一个头多,他的衣服她穿着一定拖地,别弄脏了回头叫她亲手去洗,“我不冷。”
景苍一把抓住她左手,冷得像冰,皱眉道:“是不是我训了你几句,你就报复我,把自己冻病,好让我也难受?”
虞绯望着他疑似关切的表情,手指蜷缩。雄蛊没动静几天了,他一点没发觉吗?
不知道也好,她伸指尖刮刮他掌心,“我这个恶女,你第一天认识?”
景苍瞧她又与他针尖对麦芒,沉寂几天的心田,像被注入一缕欢腾的灵泉,含笑道:“我日夜祈祷,能有个正义之士早日收了你。”
柔软的大裘披在背上,全身如裹张暖和的毯子,虞绯身体渐渐回温,他却始终攥着她的手不放。
没走多久,她肚子传来“咕噜”的声音。
“没吃晚饭?”景苍问。
“你使唤我送东西,我哪敢耽搁。”虞绯故意嗔怪。晚上她和丁香像两个探子,守着杨芷动静,哪有心思吃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