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顾溪眠……”庄迟这次没有听顾溪眠的话停下来,主要是因为她发觉了顾溪眠不是真心想要拒绝她。她还是想说,有好多的话想说,于是顺着本心轻叹道,“你太瘦了,该多吃一点……”
是非常真诚的、毫无作伪的关心,只是放在眼下的情境里,就难免显出些暧昧旖旎的色彩来。庄迟被顾溪眠软绵绵地瞪了一眼,她有些不明就里,靠上前去吻她,手上在濡湿得厉害的地方探进去,只觉得顾溪眠颤的仿佛像是要化在她手上。
“喜欢你……”庄迟喃喃着,低头用鼻尖蹭一蹭顾溪眠的侧颈,贴在她耳边说的好庄重,“……好喜欢你,顾溪眠。”
顾溪眠说不出话来,眼前在一瞬间仿佛有白光闪过,旋即身体无法自抑地绷紧,快意累积的过多而产生一点点耳鸣,她呜咽着软在庄迟怀里,有些听不清声音,却先急着转头去寻恋人的唇,在唇舌贴合间给出含混的回应,通通被吞下去,换来庄迟轻软的哄。
乍暖起来的温度会将过了忍冬的花儿骗的开放。庄迟知道自己有些失控了,身上很烫,眼底和心里也是一般的烫,她忍不住要怀里荏弱的白花开了又开,看顾溪眠细长隽秀的眼尾染上不堪一碰的嫣红,看顾溪眠完全褪掉不坦诚的外壳、被哄着愿意发出更多声音,看顾溪眠难耐地仰起脖颈时如天鹅般无助又动人,只觉得自己的瞳孔都快要散开,悉数变成墨一样的黑。
从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,离完全失控的距离这么近。庄迟深深地喘,将她疲惫的恋人好好地接住,抱在怀里,轻声唤她的名字,顾溪眠,顾溪眠,念一声落一个吻,直到她的恋人不堪其扰似的睁开眼,抬起手来轻轻掐她的脸。
该做的事都做的差不多,也只剩下最后一件事没有做,她们两个人都很清楚。
庄迟看着顾溪眠,在那双水雾朦胧的漂亮眼睛里看到默许,她微微屏住呼吸,动作上是要低下头去,却没有立刻埋首到顾溪眠的颈间,而是先和她额头相碰。
“……顾溪眠,我之前有一件事一直忘了跟你说,”
原本混乱的思维在此刻奇异地挣出一分清醒,或许是易感期的波谷期间,庄迟抓住机会,轻声道:“就算标记了你,我也没办法对你产生什么控制力的,更别提命令你。”
见顾溪眠眼中闪过一丝迷茫,庄迟抿了抿唇,压着不安地加速的心跳,继续道:“……我的标记,只会有能在易感期时帮到你的作用而已。”
“你看,我的腺体不是之前受过伤吗,那时候医生跟我说过这些的,是我忘了告诉你。”
她看到顾溪眠皱起眉来,像是想要问些什么的样子,就抢在顾溪眠之前又絮絮补充道:“而且……你又是S级的Omega嘛,会有这样的优待也很正常……”
说出口后才觉得最后这句似乎有些多余了,太像是临时找到的借口来补充论据,庄迟懊恼地止住话头,在沉默了半晌后看向一瞬不瞬盯着她看的顾溪眠,温声道:“我说的是真的,你相信我,好吗?”
——只要你相信我。这些话就会变成真的。
不能说出的潜台词梗在喉头,藏在眼里,庄迟安静看着顾溪眠,她知道她的恋人是很聪明的人,即使是这样神志没那么清晰的时刻,也依然毋庸置疑地会听出她话里的破绽百出,但是——
“……嗯。”顾溪眠现在其实已经很疲倦了,但庄迟的怀里很温暖、很舒服,让人安心。她于是倚靠的更放松了些,温柔地抬手揉了揉恋人绷紧的唇角,轻声应着,“我相信你。”
——但是顾溪眠会选择相信她,那就够了。
庄迟笑起来,眼眶却不受控地红了,这次她没能忍住,眨着眼睛就落下泪来,落到顾溪眠还搭在她唇角的指尖上。好烫的一滴眼泪,烫的顾溪眠手指一收,但很快就重新抬起来,一点点抹去庄迟眼角湿漉漉的泪水。
哭了就停不下来,庄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的这样惨,她觉得这世上一定没有第二个Alpha在这种时候表现的像她一样逊了,一句话都因为哽咽而断了几次,断断续续地说不完:“顾溪眠,我可以……可以……”
顾溪眠看着庄迟,看她红通通的眼圈和抹不完的泪水,恍惚中觉得庄迟好像是在替她流泪一样。
“就说了……”唇齿间含着眷恋的叹息,顾溪眠在庄迟的眼睑上落下一吻,尝到微咸的泪水,然后将她揽到侧颈,轻声道,“你想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庄迟颤抖着抱紧顾溪眠,她安静了很久,然后咬了下去。
犬齿精准地刺入,庄迟不舍得对顾溪眠用一分多余的力气,而她做的很好,将一生只有一次的终身标记完成的快而分毫不差。很难形容那种感觉,好像在转瞬之间成为这个世上最富有的人,身体和心灵都被穿堂而过的风猛地填满似的,脑中满涨着得到了什么的满足感。但庄迟很快驱散开这样的感觉,抬头去看顾溪眠,紧张的声音都变了调:“你还好吗?”
顾溪眠没有很快回应,她怔怔垂着眼,好半晌之后才看向已经又急的快流眼泪的庄迟,她有点困惑,但还是先靠近过去安抚地亲吻她不安的恋人,旋即才喃喃道:“……你刚才说的那些、还真的……”
腺体被确实咬下的那一刻,像是被骤然间高高抛起,然后毫无支撑地重重落下。
令人心慌的失重感,仿佛会永无止境地跌落下去,让顾溪眠难以自已地产生恐惧。但也只有短短的一瞬。因为顾溪眠很快发觉,很快意识到——
她被庄迟好好地环抱着,轻盈地落了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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