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尽管不知道安白白之前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痛症,但狼王很肯定基因病临终前绝不该是现在这样。
无论是探鼻息,还是摸颈动脉,都没有一丁点活人的痕迹。
皎白的面容苍白如纸,鸦羽般长而微卷的眼睫毛上下交错着,脸蛋依旧精致纤薄,却像是失去了光泽的白瓷娃娃,丰润不再,脆弱得一拍即碎。
如果他能继续闻到安白白的味道。
那么少年身上究竟出了什么问题,也许还能水落石出。
可问题是他现在慢慢地也快闻不到了……
又一次。
又一次闻不到了……
上次是他没把人看住被投了毒,那么这次呢?
明明这一次莱特非常肯定自己一整天都和安白白待在一起,应该完全没人有机会下手才对。
当他果断划开自己的掌心,浓重的血腥气瞬间充斥整间宿舍。
那一刻,研究所里所有的星兽都不约而同瞪大了眼睛。
哪怕是还在弥尔宿舍里的亚伦,以及那些已然陷入酣眠的星兽也猛然清醒抬起了脑袋,望向虚空中血腥气飘来的方向。
但莱特已经顾不上这些。
他现在完全是强迫自己冷静,给族人发去消息,告诉自己时间还没到,人是能抢救回来的。
和其他星兽花里胡哨的血液颜色不同,狼的血和人类的血是同一种颜色。
大股粘稠艳丽的液体自他掌心涌出。
带着温热的体温,全都被他企图送进少年嘴里。
正常人类哪怕是睡着的情况,也会在口腔内唾液积聚到一定程度时出现吞咽的生理反射。
可现在他怀里的人连这点反射都消失了。
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那些涌动的鲜血积聚起来,然后顺着少年的一侧嘴角流出,蔓延在光洁素净的肌理上。
他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挡。
却也只是让更多的血点滴答滴答落在少年瓷白的脸上,像是雪地里绽开的几点梅花。
实际依旧一口也没有吞咽下去。
比起安白白,狼王觉得自己才更像基因病临终前的症状。
砸在胸腔里的心脏,一声比一声撞得响,不仅是回荡在他自己的耳边,甚至连浑身上下的脉搏和皮肉都跟着跳动震颤,动静大到他甚至开始觉得耳鸣。
不应该是这样的。
安白白明明根本没有死,他的体温都还在,滚烫滚烫的。
他还在发烧,为什么就是咽不下去呢……
狼王无暇再去搭理自己流血不止的手,只是俯身吻到少年唇上。
希望他能咽进去。
莱特其实也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做。
不论是接吻,还是喂血。
他只是凭着感觉含住那张比他想象中还要棉柔千百倍的软唇。
想方设法把自己的血给人渡进去,纠缠的唇舌间满是交融的血腥气,渴望能够唤醒少年哪怕一丝丝的反应。
好在是在他坚持不懈的骚扰下。
安白白终于给出了一微咪的回应,像是觉得被他堵得喘不上气,忍无可忍才松口动了两下喉结咽下去。
莱特欣喜若狂,以为他好了。
可结果抬头望过去,发现少年依旧双眸紧闭。
没有脉搏,也没有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