邬言辞骨节分明的手滑过,再次点击了下一个画面,这次的画面是在男卫生间,邬言辞打起精神,像是终于看到了想找到的东西,眼中亮起了光彩。
眼中的亮光逐渐被黑暗取代,许然看着卫生间的门口被人堵上,面色不太好,问:“你们想干嘛?”
为首的人摩拳擦掌,无所谓道:“没什么,就是给你洗干净罢了,你不觉得身上很脏吗?”
“脏?”
“同性恋,不脏吗?”对方反问。
许然脸色发白,手指攥紧,却又无法反驳,他喜欢男生的性取向就是天生的,与生俱来的,改不掉,也抹不去。
于是他被推搡着关进了厕所的最后一个隔间,那群人接了一盆又一盆的水,从顶部倾盆而下,打湿了他的衣服。
“一盆水哪里洗的干净。”
“得多倒几盆吧?”
于是他们大笑着,又去接水,只是水龙头扭开之后,出现的却不是原来清澈的水流,而是褐色的,为首的正奇怪着,还以为是管道脏了,想要将水龙头关上,却发现怎么关也关不上,而且这褐色越发浓郁,最后变成了血色。
这可着实把他下了一大跳,另外几人也有些害怕,说:“这,这是怎么回事啊?”
为首的脸色不好,强壮镇定道:“就是水太脏了而已,你们怕什么。”
说完,水龙头忽然尖锐地鸣叫一声,于是那水从鲜艳的红色,又变为浓稠的黑色,出水量变得极大,就连水管都在轰鸣作响,那些黑水飞溅到几人身上,然后变成一条条蠕动的黑虫,在他们身上啃咬。
几人同时发出惨叫,不停地拍打身上的不知名虫子,想要将它们抖落,可是无论怎样,那些蠕虫都在他们身上死死扒着,不愿意下来,最后,那些蠕虫一点点扭动肥胖的身躯,张开口,咬在了他们的皮肉上,又一点点地钻了进去,直至身影消失,只能在皮肉下看到一些黑色的身影。
他们在地上不停地打滚,感受到有软体动物在一点一点在身体里钻动,啃噬自己的血肉,浑身发颤,身体也不自然地扭动,不知过了多久,他们目光呆滞,齐齐走出了门。
学校里有一个人工湖,在下晚自习后常有情侣在那边散步,但现在还没下晚自习,所以那附近并没有学生,于是这几个人便在寒风刺骨的冬天,一个个排队跳进了湖面,一次次发出重物落水的声音。
湖面的月亮被波澜搅碎,不知多久才恢复平静。
涟漪的水纹被许然一脚踏碎,他浑身滴着水,听到厕所的门锁发出清脆的响声,才发现厕所门不知何时自己打开了。
厕所外的几人在发出奇怪的噪音后就消失不见,不知跑哪去了,许然晃了晃脑袋,打算先回家换套干净的衣服,可是他本来穿的就单薄,身上的棉服还是湿的,弄得他几乎抬不动脚步。
许然后知后觉,自己可能是发烧了。
没走多久,许然便觉得腿一软,就要倒下。
倒下前,他好像被什么人接住了,身上湿厚的棉服被换掉,变成了一身干净的衣裳,额头隐约被另一个人贴了贴,口中渡过清甜的温水。
许然想睁眼看看是谁,可是眼皮太沉,他睁不开,等再有意识的时候,已经是第二天了。
今天放假,他不需要去教室,手机一直在振动,他便打开看了班群消息,原来是昨天晚上有几个同学跳湖了,幸好有老师路过,被捞上来的时候半条命都没了,还在抢救室。
但是大家的重点并不在这个,大家之所以讨论如此激烈,是因为校方流露出来的两段监控视频。
许然好奇地点进去看,第一段,是在厕所,只见那四个男同学接了好几盆水往空的厕所隔间泼,泼完之后又去装水,可是装水的时候他们又莫名开始在地上打滚,简直就像得了什么精神疾病,监控画面还时不时卡顿一下,出现了马赛克般的质地。
第二段,则是四个人动作僵硬,宛如木偶师底下的木偶般,只会关节连带着另一个关节动,他们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态,慢慢走上了学校的桥,然后转过身,眼睛直直看向了监控摄像头,就好像透过屏幕看着许然一般。
许然心头猛地一跳,就见为首那人的脸忽然变得模糊不清,就像是失去了焦距,只能看得清动作,是一个飞吻。
他在跳水前,对着摄像头做了一个飞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