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然觉得自己可能需要打120,否则他的心脏怎么会那么痛,痛的就像是有千万根银针在心头扎,他快要无法呼吸,快要溺死在名为“爱”的海里。
邬言辞明明消失了,好感值之类的东西也应该随之而去了,为什么自己还会如此难受。
许然害怕知道答案。
他害怕自己真的爱上了邬言辞。
所以许然只能逼着自己去恨邬言辞,恨他给自己带来的一切,如果没有他,自己怎么可能会变成这副模样,怎么会为了一个不是人的东西魂不守舍。
不知呆坐了多久,许然才回到了房间里,他不想再看到有关邬言辞的一切,他不想回忆起那些东西,可是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两个人曾经的回忆,浴室成双成对的牙刷和牙杯,还有厨房里面新添的用具,以及那对戒指,都在提醒许然,这里应该还有一个人的。
于是许然把那些东西全部都扔掉,又将戒指塞进了抽屉深处,才躺在床上打算休息。
可笑的是,没了另一个人的拥抱,他竟也难以入睡,当许然抓着头发起来,才发现现在已经晚上十二点了,他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,不知过了多久才重新回到床上,目光不住地瞥向旁边沾染了邬言辞气味的枕头。
许然想,就一次。
他实在是有点失眠。
于是许然就像是怕别人看见一般,偷偷伸出手,将那个枕头抱进怀里,这样做了之后,许然才感觉到安心,慢慢闭上了眼睛。
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,许然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缠在枕头上,密不可分,就像是连体婴儿。
手机铃声响起,许然去接,就听到林州牧的声音:“你现在过得怎么样?”
话中透露着关心和小心翼翼,没有表现太多信息,似乎是怕被谁发现。
许然勾了勾唇:“他死了。”
“死了……?”
“对,就在昨天,被我亲手杀死的,他流了好多好多的血,不得不说,你们的药实在太管用了,他很痛,他在哭,他叫我可怜他,他还在说爱我,哈……”
许然语无伦次地,有些异样地兴奋,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,半晌之后林州牧开口:“你还好吗?”
“我怎么可能不好,我终于摆脱他了,我高兴还来不及呢。”
林州牧担忧道:“要不我来你家看看你吧。”
许然的眸闪了一下:“怎么,你担心我发疯,还是担心我自杀?”
“我……”
对面明显卡壳了,不知该如何应答,许然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魔怔状态,低声道:“抱歉,我只是有些不太舒服,刚刚都是胡说的。”
“……我有个认识的朋友,在做心理咨询,如果觉得心理压力大,可以去那边看看,需要吗?”
许然从不觉得自己需要心理咨询,但是在这一刻,他却当真觉得自己好像得了什么郁结于心的心病,自己可能真的病了,需要接受治疗。
于是他干涩的喉咙终于挤出了一句:“好。”
许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家的,但是反应过来的时候,他已经坐在了心理咨询师对面,林州牧和邵飞雪在门外站着,林州牧还给他打了个气,隔空用嘴型说着“加油”。
面前是个儒雅温和的女性,年纪约莫在三四十岁的样子,说话温柔且没有包袱,她说:“你好,自我介绍一下,我叫温茹萍,直接坐就可以了,不用拘束。”
许然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便坐了下来。
温茹萍:“你的朋友说你好像压力有些大,可以告诉我是关于哪方面的吗?生活,工作,还是爱情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