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渡思来想去,还是决定去浴室看看。
他再站起来,眼神清明,步子稳重,丝毫不打飘。几步走到浴室门口,开始酝酿,调整着姿势、表情。
正调整着,浴室门开了。
沈转像是刚刚洗过脸,还在用毛巾擦着。水珠从他下巴上滚落,额前的发丝也被水打湿,更添一重英俊。
他看到兰渡,仿佛惊讶,问:“你怎么过来了?”兰渡:“…”眨眼。两人对视,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。
沈轶看着明晃晃往自己身边倒的兰渡,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。
退过了,才发现不妙,赶忙把兰渡扶住,不让人摔在地上。
可这样也不好。醉鬼的另一条手臂下一秒就缝了上来,刚才的乖巧似乎只是一种错觉,这会儿,兰渡又变成回来路上那样黏黏糊糊。
沈轶开始头痛了。他刚刚用冷水洗了半天脸,终于让自己冷静。可这下子,兰渡居然变本加厉。
一个不留神,他就被兰渡按在门上。
鼻翼间多了浅淡的香味。并非沐浴液的味道,但依然很熟悉。一定说来,这是兰渡“出厂设置”里自带的体香。
沈轶的喉咙有点发干。他侧头,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青年。对方朝他笑一笑,又抬手,来摸他的面颊。
手指温温热热。虽然是人造产物,但已经和人类的皮肤没什么两样。沈轶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嘴唇。不应该……兰渡的手指摸到他唇上。
沈轶踵仁缩小一刻。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,“咚咚”作响。兰渡似乎笑了,他清晰地看到青年穹起的唇角,却分辨不出耳边的声音。
青年的面孔在他面前放大。在两人呼吸都交融在一起的瞬间,沈轶蓦地把人按住。这个动作,几乎用掉他全身的力气。兰渡喝醉了。他想。不能这样。
沈轶面无表情,快速扯过兰渡的手臂将人架起,出了浴室,往卧室走去。
他目视前方,坚决不看身侧对自己满是诱惑的青年。
也就错过了兰渡面上微妙的神情。好不容易到了卧室,沈轶略出了点汗。他喘了口气,将人放在床上。
原本应该给他脱衣服、擦擦身体。但考虑到之前的状况,沈轶觉得,还是让兰渡直接睡觉吧。
明明对方才是“系统”,可这一刻,沈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输入指令的机器人。他执行完程序,应该离开。
这原本是在普通不过的一天。可空气里的香味越来越浓郁,兰渡在床上也不老实。他身体扭动着,像是觉得衣服禁锢得他太难受。嘴巴里喃喃叫着“沈轶”两个字,嗓音越来越委屈。
沈轶甚至要觉得,自己这会儿抛下他,是否太冷酷无情。他稍微迟疑了一瞬,就被兰渡拉住。沈轶想挣脱。不过用力了一下,没成功。他略觉无语。
虽然自己是个文职人员,但是……还没想到缘由,兰渡又靠过来了。
他从床上坐起,一只手撑着身体,领口已经变得乱七八糟。从沈轶的角度,能看到他白皙、精致的锁骨。
沈轶的眼神微微暗去。他的思维开始偏转向一个危险的方向,比如:兰渡是不是太“不识趣”了?他这副样子————还好是在自己面前。
正想着,他被压在床上。
身体靠上床铺的瞬间,那股香味又变得浓郁。兰渡附身在他身上,微长的头发垂下来,触碰到沈轶的面颊。
回来这一路,有无数个瞬间,沈轶觉得他们之间将要有一个亲吻。
而当下,是两人距离亲吻最近的时候。
他已经能感觉到兰渡嘴唇的温度。沈轶的唇微微张开,几乎要接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