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轶对这个说法不发表看法。不过,眼看兰渡在旁边比划起他独自买香菜,香菜竟然秤不出重量,沈轶还是忍不住笑。
他带着兰渡回自己家。天色比昨天明亮很多,路边还经常遇到同样穿着校服的学生。其中甚至有他们班上的人,看到学神洗手作羹汤的场面,不少人露出了惊呆的神色。
沈轶一律坦然回望。倒是兰渡,他好像从班上其他同学的态度里察觉到某种乐趣,跟在沈轶身边,时不时偷笑。
沈轶被他笑得无可奈何。
两人到了家里,把书包放下,兰渡首先招呼着沈轶洗菜切菜。沈轶难得进一次厨房,也不介意给兰渡打下手。
兰渡开始之前,信誓旦旦地对沈轶说:“我有直觉,咱们在这方面应该很默契。”
沈轶:“嗯。”
兰渡:“对了,你家里——”
沈轶:"嗯?"
兰渡问他:“要做米饭,你家里有米吧?”
沈轶:"…"
他不说话,只有兰渡的表情变化。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,到后面逐渐变成不可思议。
家务能手兰渡同学遇到了自己最大的挑战:他怎么就忘了,沈轶一个平常根本不做饭的人,家里能有什么储备?
最后的确从角落里翻出来一袋子米。不过沈轶打开一看,见到里面一只只虫子。黑色的,和米一样大小,在米粒之间钻来钻去。
他默默地把米袋子阖上,站起来转向兰渡,说:"要买什么?你给我说一下,我下去买。"兰渡的表情变幻莫测,在沈轶看起来,像是一个调色板。他笑了,心想,真是有趣、可爱。明明是一顿挫折重重地晚餐,沈轶竟然从中找到颇多乐趣。
兰渡果然给他写了单子,还很忧心忡忡,和沈轶确认半天,确保沈轶认识上面所有要买的东西,这才放沈轶离开。
沈轶下楼。一路上,遇到很多邻居。
这是一个老校区,少不了人情味。见到沈轶,邻居们和他在打招呼,还问他有没有吃晚饭。沈轶——回答了,听说沈轶打算自己开火,不少老邻居先是惊讶,随后露出“我家孩子怎么就没有这么懂事”的感慨目光。
沈轶只是微笑,一律不回答。他怀着一种新鲜的心情,去小实铺里买到了兰渡要求的所有东西。
在他回去的时候,兰渡已经把所有蔬菜洗好、切好。见到沈轶,兰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说话时语气却还是显得很软,说:“我原本想好了,这些都应该你来做!”
结果现在,为了不浪费时间,还是他自己动手。沈轶安慰他,说:“下次我来。”
按说是没什么效力的一句话,兰渡偏偏真的被安抚到,脸上原本就是撑出来的凶巴巴表情变成笑容。
他叮嘱沈轶,说:"好,那今天你就先看着。"沈轶点头。厨房很小,他要旁观也只能站在外面。不过,从始至终,沈轶都表现得非常认真,一
点都不敷衍。
兰渡需要什么东西,只要说一声,沈轶就能给他找到。到后面,两个人都从这样的配合中察觉乐趣。
他们一起兴致勃勃的把晚饭从厨房里端出来。而后,兰渡记起沈轶说过的要给他看什么东西。他提起,沈轶点头,带兰渡去书房。
兰渡嘀咕:“你竟然还有一个‘书房’!”
沈轶解释:“这原本就是两室一厅的房子。我一个人住,另一间屋子空着。以前是在那边写写作业,后面有了业余爱好,也放在里面。"
兰渡:"嗯,我知道啦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