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轶回神,上楼。
路上仍有花香,只是无论什么花,都不足以让沈轶停驻。
……
距离期末考试仅剩一周的时候,凌华中学,高二三班,越来越多人留意到,新来的转校生时不时要拎一个纸袋子来学校。往袋子里看,都是私人物品。乍一看,跟要搬家似的。
有人拿这话打趣,兰渡也不否认。学生们惊讶,再往下说,兰渡就只是笑,不说话了。不过,这难不倒聪明机敏的同学们。
放学时候,留在教室里的人多了一个。更晚时,根据篮球队的情报,拎着纸袋的兰渡,竟然与学神一起出了校门。
“学神和转校生开始同居”的消息甚器尘上,引起了班主任的主意。
午休时间,班主任在食堂抓住兰渡。
按说学生、教师吃饭应该分开,学校也给老师们修了单独的餐厅。不过规定是规定,真正执行起来,就成了老师和学生们一起用餐的情况。
这会儿,班主任很自如地在沈、兰二人面前的空座前坐下,还客客气气问一句:"这儿没人吧?"
沈轶摇头,班主任的态度更加和缓。
他是刚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新老师,沈轶这一届,是他第一次带高三。对沈轶,他是一百个上心。首先,这孩子家里状况特殊,的确不容易,需要当老师的多留意。其次,就是沈轶真的成绩好,一年以后争夺市状元都有指望。面对这样的好学生,可不得多多关注?
两者相加,班主任摆出自己最和善、与学生们打成一片的态度,问:“对了,我最近听到好几次,说兰渡你是不是跑去沈轶家里住了。平常上课,也看你好像拿着什么东西。有这回事儿吗?"
兰渡没否认:"有。"
班主任停顿一下,酝酿着下一句台词:你们两个是怎么考虑的?兰渡家里人又是什么态度?。…
话没说出来,眼前的学生好像察觉到了他的为难,直接补充:“老师,也没什么,就是我家里的房子
到期了。"
班主任一愣。
兰渡咳了声,捏着筷子,“我平常也是一个人住。房子是租的,总归要找新房。我就和沈轶商量,能不能去他家。"
沈轶点点头:“我们试着一起住了几天,感觉还不错,兰渡就开始把他的生活物品慢慢往过拿。"
兰渡:………嗯,就是这么一回事。”
两个少年你一言、我一语。没直接说,但班主任还是意识到,兰渡家里的状况恐怕也十分复杂。他心情顿时沉下,反思自己工作做得不到位之余,多了几分对眼前两个少年的怜惜。
不管兰渡爸妈究竟是什么情况,至少这两个少年平常事事都要依靠自己是真的。十几岁的孩子,就要考虑住房问题。再想想自己上高中那会儿,班主任吸一口气,说:“行。你们要是遇到什么困难"
沈轶从善如流:“一定第一时间找学校。”
兰渡慢了一步,但也说:“我们会尽力克服,也会积极寻求帮助。”班主任叹道:"行!你们都是聪明孩子,这方面,我不担心。"
沈轶和兰渡一起笑笑。班主任仔细分辨,的确没从两个孩子面上看出什么对生活的不满、厌倦。他放下心,露出一张笑脸。
当晚,沈轶还是和兰渡一起买菜、回家。
厨房依然太小。兰渡叹口气,干脆彻底包揽下备菜的事情。相应的,洗碗、晾衣服……这种家务就被分配到沈轶头上。
虽然还只是中学生,但他们的“同居”有模有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