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苏总,我刚刚跟纪领队确认过了,她说在外面吃点东西,再回公司。”
肖乐遥站在门口,不敢往办公室里走,屋子里明明只坐了苏屿汐一个人,却弥散着令人畏惧的深寒。
苏屿汐侧身坐着,一手搭在办公桌上,一手点着跳疼的太阳穴,似乎闭目养神也起不到镇痛的作用。
听到秘书的回话,她的嘴里只蹦出四个字,却蕴着瘆人的沉怒,“她在哪儿。”
“桃源居,说是要招待朋友喝下午茶。”
“备车。”
“额。。。现在过去吗?”肖乐遥本想多问几句,硬是被苏屿汐吃人的目光给瞪得语塞。
“别忘了,我也没吃午餐。”
“我马上吩咐司机。”肖乐遥不敢怠慢,先一步朝电梯走去。
苏屿汐走到穿衣架前取下款包,翻出化妆品,娴熟的补妆,对着镜子抿着唇上的口红,冷哼着:“我倒要看看,是哪路神仙迷得你忘了回家的路。”
。
走进茶餐厅,纪南岑找了一处靠窗的位置,替黎楚楚拉开椅子,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,“还说陪你逛礼物,结果全靠你帮我搬东西,想吃什么随便点,今天我买单。”
“难得你大方一次,我绝不抢着付款。”黎楚楚托着菜单,莞尔一笑,顺手将散落的长发挽于耳后,“帮孤儿院的事,大家从来都不计较付出,只是能帮上陆妈妈的人也没几个,毕竟生活还是艰难。”
大家各有各的苦,这话没毛病,纪南岑欣然点头,也保持了缄默。
从孤儿院出来的孩子,能彻底过上大富大贵生活的没几个,更多的人依然在为温饱奔波,无暇顾及更多。
不过像纪南岑、陆之默这样的人也算不上幸运,毕竟她们的优渥是踩着性命拼出来的。
黎楚楚随便选了几样蒸点,便将菜单递给了服务员,“就这些吧,再来一壶普洱茶,谢谢。”
纪南岑摆弄着碗筷,似乎在犹豫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。
黎楚楚轻易看穿了她的心思,便像小时候那样,拍拍着她的肩膀,待到准头时,伸出的食指戳在了软软的脸上。
“你想说什么就说吧,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,深怕我看不明白似的。”
“算了,不提也罢,免得你没食欲。”
服务员送来茶壶,黎楚楚倒上一杯茶,送到她的面前,无所谓的打开话题,“你是想说关于我的工作么?”
纪南岑刚端起杯子,不小心抖出了茶水,太过烫手,只好将杯子重新放回到桌上。
她惶然的看向黎楚楚,怔愣的点了头,“只要你开口,哪怕是你不开口,只需要征得你的同意,我们会给你安排不错的工作,薪资足够让你供养安安。”
“南岑,你知道的,我跟你还有陆之默不是一样,我身体不好也没读过什么书,论工作能力,也没办法成为一个很优秀的人。
加上未婚先孕,安安又是早产儿落了这么重的病根,我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照顾她,你们帮我物色工作,我很感激,但我真的没办法胜任。”
黎楚楚有太多的顾虑,她的弱小与无助,在此刻变得尤为清晰。
纪南岑明白她的难处,却还是想替她极力争取改变人生的机会。
“其实我和陆之默有好好商量过,安安的医药费,我们都可以帮你解决,但是我们真心不希望你从事现在的工作。
虽然那些人能给你很多钱,能让你生活光鲜,我也明白,为了碎银几两不计尊严,是人生常态,只是我们不想让你受他人的委屈。
我们是可以相互帮扶的家人,这是从小到大的诺言,我。。。”
没心没肺的纪南岑也有情难自抑的时候,说到动容时,她红了鼻子,哽咽的说不出话来,对于黎楚楚这些年的遭遇,每每想起,全是说不尽的自责。
“好啦,我不是好好的么,你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,老喜欢哭鼻子?”黎楚楚无奈的笑,抽出纸巾细心的帮着纪南岑擦掉泪花。
“我只是觉得。。。你不应该过的这么苦,太苦了。。。”
“我都没哭,你有什么资格哭,我都没觉得苦,你叫什么苦,傻不傻呀!”黎楚楚强装镇定,继续擦着泪花,眼尾还是浮起一片难耐的微红:“我知道你在自责,可是我的遭遇跟你没有一点关系,每个人都要走自己的路,你为什么非要强加自责呢?”
“我没有照顾好你。”纪南岑鼻酸,颤着无法抑制的哭腔,“我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你的,但是我没做到。。。如果当时我在你身边,你就不会遇到那个混蛋。。。”
“年少无知总会遇到一些让人成长的事,这都是命罢了,遇到他我才有了安安,所以我从来没有恨过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