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紫薰按住他的手,声音哽咽,歉然说道:“墨麟,对不起。我,我现在必须要回临徽一趟!我爸……”
欧阳文羲止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,“没有什么对不起的。看来是天意,我想要偷偷摸摸的娶你纯属痴心妄想!既然如此,我陪你去吧。我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去临徽了!还有,他,我也应该去看看。”
江紫薰知道欧阳文羲口中的他是谁,那个孤零零的埋葬在临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里的孩子。
从典当行出来,李在恩像往常一样去停车场取车。他虽然是典当行的老板,但是却很少过来,多数时间都是在筹备明年开春的“蓝光季”国际服装展销大会。
但是,就是这为数不多的几次,几乎每一次都能够遇上秦云轩。
大冷的天气,秦云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羊绒大衣,看见他过来,摘下遮挡住晶莹湖泊般眼眸的墨镜。
李在恩不想见他,对这个人没有一丝好感,视而不见,与他擦肩而过,径直走向自己的车。秦云轩似是早就料到李在恩会这么做,并不觉得尴尬,走上前拦住他。
“李在恩,今天过来,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。”秦云轩的手指好像抚摸婴孩般游过李在恩的车,“江紫薰已经回去了临徽,接下来就看你的了!”
李在恩身体猛的一震,他有一种想要握紧拳头将秦云轩狠揍一通的想法。
“秦云轩,你又在打什么主意?你不是说过,让我来做这件事情吗?”
“我是让你来做啊!我只是怕你到时间做不来,所以才来帮你的!”
“其实根本就用不着这么费力,我倒是有一个快速的方法。你不如直接去跟欧阳文羲说,何必要绕那么大的弯子?”
“你知道我是不会跟他说得,我只会去和江紫薰说,让她难过,让她难堪,让她一辈子都活的不安宁!”秦云轩针锋相对,毫不示弱,“其实,这也是你答应做这件事情的理由!但是,我不会这样。我已经答应我哥,不会再去伤害那个女人!”
“只怕你口是心非!既然答应了不伤害,现在这样又算什么?”
“我只是在做正确的事情!李在恩,难道你认为他们两个还应该在一起吗?好吧,或许你认为这样是有些残忍!但是,不让他们分开,继续在一起更为残忍吧!我不想哥哥最终成为所有人的笑料!”
秦云轩冷笑着说完这几句话,便钻进了自己的车里,绝尘而去。
李在恩一拳头捶在身旁的水泥柱子上,从来都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。如果,紫薰知道了会怎么样,他不敢想象那后果。
临徽与四年前比起来变化很大,街道宽阔整洁,狭窄贫瘠的小地方,道旁种上了高大的悬铃木,虽然是在冬季看不见浓荫蔽日的规模,但是也可以想象出枝繁叶茂时的景象。县城的公交站台变了位置,站名也不同了。
出了火车站,江紫薰有些晕头转向。
“美女,帅哥,要不要去庙阴乡?我这车就还差两个人了,你们一上来就走!”围在回车站门口拉客的司机缠住她跟欧阳文羲,可能觉得她看起来更好对付,非常强硬的拉着她就走。一路走,还一路信誓旦旦的保证,“相信我,上车就走!”
“不用!我去坐公交车!”
江紫薰知道这样的车是不能够上的,以前在上中学时,就曾经吃过一次亏。说什么只差两个人,结果上车一看,那么大一车,就坐了几个人,等了很长时间才开。如果是没有事情的人等等也许没什么问题,但若是遇上天黑,到半路还要转车,赶不上最后一班车就回不去了。
因为对于这群人的愤恨,江紫薰那个时候就发了誓,不管有事没事,统统都不会坐这种车。
“放手!”头顶上方传来一道威严的男声,欧阳文羲站在她面前,锐利如剑芒的眸光直视那个拽住江紫薰的男人,“她说了不坐你的车!”
这样冰寒肃冷的眼神曾经让欧阳集团多少元老级别的员工胆寒,男人受不住那股威压。讪讪的放了手,嘴巴里咕哝了一句,将目光转向刚从火车站里走出来的几个面容稚嫩的学生。
“差点都认不出来了?”欧阳文羲好像没事人一样,似乎刚才射出肃杀眼神的人不是他,环视了县城的街道一周,指着中心的位置,“那里本来有一座猎户造型的雕塑。”
现在那里还有雕塑,只不过是石膏的被变形了的几何图形的金属所代替了。
“还有这里,那里……”
中学时候的一幕又一幕在眼前呈现,他们在同一所初中,而后又考进同一所高中,每次回家,他们都结伴而行。路过县城时,他总会给她买最爱吃的冰糖葫芦,而后两个人就坐在雕塑下,嘻嘻哈哈的吃完了再坐车回去。
多年后,告别了无忧无虑的青葱岁月,他们再一次来到了这片土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