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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而有巨鸟和飞行器飞过。总体而言，前者多，后者少。&ldo;在城内很少使用飞行器。&rdo;白珝为秦宁讲解。&ldo;多由原始羽族代步。&rdo;即使罢工，也可以自己飞。不为防止栗颜开溜，栗颉也不会调动飞行器。要知道，将飞行器开进航空站，需要办理多项手续，可是相当麻烦。说话间，几只大雁飞过眼前。雁背上，黑发羽族长身而立，满面严肃，一身正气。下一秒，突然伸出长腿，将两只毛茸茸的雏鸟，挨个踹了下去。在他身后，又有四名羽族仿效而行。圆滚滚的毛球当空坠落，完全就是人间惨剧。秦宁：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爱护雏鸟呢？！就是这么爱护的？！&ldo;那是白颊黑雁，你在星舰见过。&rdo;白珝解释道，&ldo;今年出生的雏鸟比较多，城外的悬崖不太够。为保持传统，只能这样将就一下。&rdo;&ldo;这是传统？&rdo;&ldo;对，雏鸟不会有事。&rdo;白珝按上控制板，升降梯速度减慢，方便秦宁看得更清楚些，&ldo;看到了吗？雏鸟能够安全落地。&rdo;高空中，两只雏鸟奋力挥动翅膀，圆滚滚的身子一上一下，看得人无比揪心。雁背上的羽族迎风而立，没有半点伸出援手的意思。就像在说：小子，摔成饼你就不是我儿子！秦宁趴在升降梯前，万分庆幸，自己没有穿成白颊黑雁。万幸啊！&ldo;刚出壳的羽族，更多会保持原始形态。&rdo;&ldo;是吗？&rdo;秦宁皱眉。他为何不记得，自己有这样的时期？又是记忆断层的关系？&ldo;你我与之相反。&rdo;白珝道，&ldo;自荒古起就是这样。&rdo;凤凰破壳后，会立刻改变形态，并一直保持到成年。在星舰中，白珝几次捏过秦宁后颈，他都没有发生变化。由此，更让前者肯定，秦宁的血脉十分纯粹。话音落下，黑发又被手指卷起。秦宁没有回头。比起最初，他已能泰然处之。所谓习惯，当真是个可怕的东西。升降梯到达底端，白珝按下控制板，一道竖形微光之后，圆形筒壁向两侧分开。此处距离航空站至少已有千米。奇异的是，纵横的通道走廊，半点不会令人觉得压迫。相反，透明的回廊同错落的建筑融合，仿佛一幅立体而又华美的空中画卷。秦宁被放到地上，脚底有些虚浮。咬牙撑住，才没有踉跄跌倒。距离他不到百米，数声钝响，尘土飞溅。几只雏鸟成功完成任务，接连掉落。圆滚滚的肚子，像是装了减震弹簧，落地后竟还弹了几下。最终，小翅膀摊开，两脚朝天，尖锐的叫了几声，仰躺在地。大雁在头顶高鸣，待所有雏鸟落地，才盘旋一周，缓慢下落。雏鸟们一骨碌爬起来，跑到大雁身边，没有半点受惊的样子。黑发羽族跳下雁背，弯腰抓起雏鸟。检查过状况，确定无人受伤，顺手拎起翅膀，直接丢到肩膀上。雏鸟嘎嘎的叫着，很是兴奋。此情此景，秦宁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。在白颊黑雁面前，所谓的虎爸虎妈，瞬间秒成渣，都可以抱团蹲墙角画圈去了。&ldo;白主。&rdo;见到白珝一行，两名羽族上前行礼，笑道：&ldo;听说您又去了原始星？&rdo;&ldo;有些事情。&rdo;白珝点头。&ldo;空间站的事？&rdo;一名羽族开口，单手按住肩膀上的雏鸟，不许他乱动。见白珝没有否认，另一人接口道：&ldo;栗颜虽然任性，但这次他没有大错。&rdo;道理根本不在石城！&ldo;如果那群恐鸟要纠缠，您有什么打算？&rdo;白珝没有立即回答，反问道：&ldo;这件事，城里都知道了？&rdo;&ldo;当然。&rdo;先开口的黑发羽族道。&ldo;前几次没让他们得逞，不吸取教训，这次还来！&rdo;&ldo;听说您给了他们月光蟹？简直太便宜他们了！&rdo;&ldo;王城来的两只黑鹰，整天守在航空站。不用仔细打听，就知道为什么。&rdo;&ldo;乌檀去原始星偷猎，他们为什么不管？&rdo;羽城能把石城碾成灰，但这种对比的确令人不满。&ldo;石城打原始星的主意，不是一天两天。不是今年的繁殖季提早，又赶上虫潮，大家都认为该给乌檀一个教训。&rdo;能开着星舰轰星球，差点把虫子们撵进黑洞的种族，自然不会是善类。白颊黑雁不是猛禽，脾气算是温和。相比之下，多数羽城猛禽早恨得牙痒。如果敞开谈，摆出诚意，或许可以商量。但石城做事太不讲究，根本无所顾忌。二话不说，先硬闯后偷猎，吃亏了就找上议会，以为羽城没人吗？轰你一艘星舰怎么了？这样捞过界的行为，没打上门算客气！栗颜下令开炮，其后果，不过和议会扯皮。畏首畏尾，放任&ldo;来历不明&rdo;的星舰进入原始星，回到主城，绝对会被唾沫星子淹死。又不是没实力打不过，怕鸟！&ldo;这件事我会处理，转告大家无需担心。&rdo;白珝不想继续拖延。两只黑鹰被他绕晕，难保不会突然清醒，跟着追下来。保险起见，最好不要让他们看到秦宁。知道消息瞒不住，但能缓一刻是一刻。&ldo;黑旋也回来了，在第四号升降梯。&rdo;黑发羽族点头，转身正要离开，肩膀上的雏鸟突然开始扑腾。扭头朝向秦宁的方向，挥动小翅膀，嘎嘎叫个不听停。&ldo;老实点。&rdo;肉乎乎的小屁股被拍两下，雏鸟仍不打算放弃。见亲爹迈开长腿，距离越来越远，干脆心一横，扑腾着滚到地上。落地的瞬间，变成一个黑色头发，容貌俊秀的少年。同成年白颊黑雁不同，雏鸟的脸颊两侧，尚未长出象征-性-的白发。少年站起身，头发刚刚过肩，手长脚长，同滚圆的雏鸟相比，简直是天壤之别。成年羽族们见怪不怪，秦宁则是瞪圆眼睛，下巴落地。这是什么？大变活人？世界太神奇，心脏不强，果真没法适应。少年站起身，拍拍手，向秦宁亮起笑容。正要开口，忽然被一把抓住后颈。&ldo;你小子，想造反？&rdo;黑发帅男化身夜叉。&ldo;不是，爹，亲爹，你看，看那边！白主身后有只雏鸟！&rdo;少年双脚腾空，却是伸长手臂，奋力指向秦宁。雏鸟啊！白主身边有只雏鸟，黑羽的！顺着手指方向看去，白颊黑雁们集体石化。脸上的表情，和鹦鹉们如出一辙。&ldo;白主，他是？&rdo;一只白颊黑雁小心问道。&ldo;捡来的。&rdo;&ldo;……&rdo;出去一趟，就能捡回一只雏鸟？白主不会&ldo;捡&rdo;黑鹰，也不会是燕雀稚鸟，更不会是乌鸦。莫非是鸢族？依羽毛颜色推断，像是黑鸢。从个头看，却像是燕尾鸢。看不到图腾，即使想破脑袋，也不会想到，对面是一只鸑鷟。白颊黑雁们彼此交换眼神，生出多种猜测。美少年趁机挣开亲爹，溜到秦宁身边。没急着说话，而是取出一块蟹肉，递到秦宁手中。&ldo;吃吧。&rdo;&ldo;啊？&rdo;&ldo;你是白主在哪里捡的？这么瘦，一定生活得不好。多吃点！&rdo;少年上臂套着三枚金镯，都是新型储物器。空间不小，装满食物。对方出于好意，秦宁艰难扯起嘴角，道：&ldo;多谢。&rdo;&ldo;不用，吃吧。吃完了我还有！&rdo;话落，又取出几块蟹肉。秦宁无语。原来，投喂是羽族天生的爱好。脑海中，曾期盼多时的吃友形象，瞬间崩塌。&ldo;我是黑鸣，出壳半个宇宙月。&rdo;黑鸣道，&ldo;你叫什么？&rdo;&ldo;秦宁。&rdo;&ldo;看你的年纪，应该和我差不多。再过两个月，我就能去学校，你要不要一起来？&rdo;羽族自出壳到独立，速度相当快。最晚的角雕也只需要两年。然而，这不意味着真正&ldo;成年&rdo;。年轻的羽族们，往往要等上一两百年，多的甚至要四五百年，才能找到伴侣。这促成雏鸟们争相离巢，急于证明自己。尤其是雄鸟。毕竟妹子不等鸟啊！而主动单身，一单就是几千年的白珝，完全属于异类。&ldo;学校？&rdo;秦宁有些反应不过来。&ldo;当然。&rdo;黑鸣点头，觉得奇怪，&ldo;你不知道？&rdo;&ldo;不知道。&rdo;秦宁老实承认，不知不觉吃完整块蟹肉。黑鸣吃惊，想到秦宁的&ldo;来历&rdo;，脑海里骤然浮现出一个画面：遥远的边界星球，黄沙漫天。一只孤零零的蛋，在肆虐的沙风中破壳。可怜的雏鸟，没有任何长辈守护，只能依靠自己，艰难求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