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御飞站在城墙上,看着墨司南的白衣越飘越远直到看不见,才轻轻道:“南南,你一定要原谅朕,朕实在舍不得让你跟朕去冒险。”
“万岁爷,按照您的吩咐,微臣已经拟好了旨,”柳上桑这时候捧着一道圣旨,走过来,一脸神情有些忐忑,“万岁爷真的要盖上玉玺大印吗?”
“自然,”说完,墨御飞便取出随身携带的玉玺,稳稳地盖在了那圣旨上,一边看了一遍那圣旨,一边拍了拍柳上桑的肩膀道,“柳大人,你、皇后、还有朕虽是君臣,但是咱们却更是可以相互信任的知己,所以若是这一次,朕有什么不测的话,还请柳大人一定要尽力辅佐并肩王稳坐江山,若是并肩王执意不肯登基,到时候你且告诉并肩王,不要为了朕难过,就把凤池这万里山河当作朕,朕与他同在。”
“是,微臣领命!”柳上桑跪地道,心里不得不为墨御飞的深情所折服,一个帝王以江山为托,这样的深情厚义,世间又能有几人?
“万岁爷,咱们也该启程了。”李四小声过来禀报。
墨御飞又深深地看了最后一眼墨司南的背影,果断地下了城墙,暗夜这时候已经赶回来,附在墨御飞的耳畔道:“主人,那南风不是朝京师西柔方向走的,而是朝伊兰的东部走的。”
“哦?那是旧都洛城?伊兰的以前的京师?”墨御飞蹙了蹙眉,当下也不多想随军向千索河行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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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司南骑了将近两个时辰的马才到与君山的山脚下,因为山路过于狭窄不便骑马,墨司南只好下马,让侍卫牵着马然后往山上继续行走,以内山里夜晚风大,寒冷异常,墨司南刚才骑马还热的一身的汗,这个时候也不禁打了个寒颤,侍卫赶紧给墨司南披上了厚实的狐皮大氅。
一行人又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方逸宁在山中的那座与君宫,只是如今这宫殿里面的侍卫已经尽数散去,听说只留了一个原是凤池的少年在里面看守着,显得十分的空旷萧索。
“放吊桥!”侍卫隔着峡谷大喊。
“谁在哪儿?”对面的隔了半晌才有了回答,听着是一个十三四岁少年清脆的声音,模模糊糊看到一个单薄瘦削的身影,手里面提着一盏灯笼。
“是皇后娘娘!”
“是,小的遵命!”
这时候,吊桥才缓缓放下来了,只见对面一个白衣少年,正跪地参拜:“小的不知道娘娘大驾光临,有失远迎还请娘娘恕罪!”
“起来吧,”墨司南那日昏迷着未曾见过这宫殿,如今也是第一次见到,不禁感叹,“这宫殿设计的倒是不错,靠着与君山,真是既清静又风雅,倒是一个难得的好去处。”
那少年接道:“娘娘好眼力,当年方将……方公子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地方。”
墨司南听他的语气对方逸宁极为恭敬,便回头去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抬起头给本宫看看。”
“启禀皇后娘娘,小的叫墨瞳。”那个少年缓缓地抬起头来,只见墨瞳长得并不十分的好看,相貌十分普通,最多也就是中等偏上的姿色,但是贵在有一双干净清澈的大眼睛,乍一看倒是和墨司南的眼睛有几分相像,不过墨司南的眼睛多是活泼明媚,这少年却满是哀伤灰暗,乍一看,和年龄十分不符。
墨司南赞道:“名字起得不错,和你的人很贴切,难得竟和本宫是同姓。”
墨瞳浅笑道:“娘娘过奖了,小的以前并没有名字,这名字是方公子给小的起的,至于那个墨字,也是方公子给小的起的。”
墨司南好奇问:“你是方逸宁的什么人?竟是方逸宁给你起的名字?难道你没有父母亲吗?”
墨瞳脸上一层淡淡的红晕轻道:“启禀皇后娘娘,小的只是方公子收养的一个门童罢了,小的只知道自己是凤池人,但是自打生来就孤苦无依,四处流浪,从不知谁是父母家人,也不知是家在何方,五年前,小的在这与君山里迷了路,又遇上野狼,多亏了当时方公子出手相助,这才得以脱身,后来方公子可怜小的无父无母是个孤儿,便留小的在身边伺候。”
“哦,如今这宫中只你一个人住着?”墨司南也有心心疼这少年了。
墨瞳点点头:“前些日子有位钱将军带着一队人马攻下了宫殿,因为小的是凤池人又无家可归,钱将军觉得小的可怜,才留小的在这里守着。”
“嗯,那几先带本宫进去吧。”
“是,娘娘您这边请。”
墨瞳带着墨司南走进宫殿,宫殿中虽然只住着一人,但是却点了很多烛火,虽然在深山里,倒也并不显得阴森恐怖,墨司南笑问他:“定然是你一个人住着觉得害怕,所以才点了这么多烛火是不是?”
不是,是因为他喜爱对着烛光出神,所以自己才喜欢烛光,墨瞳心中一痛,脸上却淡淡一笑:“山里面野兽多,多点一些烛火野兽便不敢靠近,也是为了安全。”
“看你年纪轻轻却懂得不少。”墨司南点点头,随他进入了正殿,墨司南一进到正殿里面便忍不住大惊失色,这宫殿的摆设竟然和自己宫中一模一样!
墨瞳见墨司南的吃惊摸样,便继续讲解道:“启禀皇后娘娘,这正殿虽然摆设并不奢华,但是每一件摆设都是方公子亲手挑选的,也都是方公子亲自摆好的,记得为了求那只藤椅,方公子前前后后找了三十几个的老师傅,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做成满意的样子,每次回来,方公子便一定要在藤椅上小睡一会儿的。”
墨司南抚着和自己宫中一模一样的藤椅,心中一酸,方逸宁啊方逸宁,明知道是不可能,你这又是何必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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